李漁手持聖旨,站在二人麵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二人,如同主人在看奴才似的。
李琰看在眼裡,直接啞巴了:“……”
李漁手持聖旨,卻不宣讀,就是站著,俯視著羅吉二人。
羅吉二人也是心思靈瓏之輩,念頭一轉,就知道李漁這是在刁難他們,要讓他們下跪,要讓他們服軟。
二人幾時受過如此屈辱?
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把李漁法辦了,讓他嘗遍《羅織經》上寫的酷刑。
過了好一陣,李漁把聖旨一收,轉過身來,扯起嗓子:“有請國舅。”
這純粹就是在戲耍羅吉二人,是故意的,是蓄意的,羅吉二人臉色發青,嘴唇哆嗦,好想立時發作,把李漁拿下大刑侍候。
然而,楊銛在護衛的簇擁下,大步流星而來,紫袍在身,官威堂堂,儀表非凡,自有一股不可輕視之意。
與適才在門口的表現,又好上不少,雙股顫顫沒有了。
羅吉二人看著楊銛,臉上閃過一抹輕蔑之意,壓根不太把楊氏當回事。
畢竟,楊氏如今雖然貴幸無比,但那不過是虛名,沒有人掌實權,而李林甫大權獨攬多年,位高權重,傾動天下,就是他門下一條狗也不可輕視。
更重要的是,楊釗出自楊氏,卻在李林甫門下當狗,跪舔李林甫的事情他們太清楚了,因而要他們瞧得起楊銛,那是不可能之事。
但是,礙於禮節,二人仍是抱拳見禮:“見過國舅。”
楊銛臉上泛起笑容,想要溫言安慰幾句,說點好話,李漁卻是適時提醒他:“我觀你們臉上閃過輕蔑之色,是不把楊國舅當回事吧?是不是以為楊氏是靠女人取得的富貴?是不是以為楊氏中人,都和楊釗一樣沒有氣節,堂堂楊氏中人,竟然給右相當狗?”
二人臉上的輕蔑楊銛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想說點場麵話,把這事揭過去了,因為他對李林甫還是心中發怵的,聽了李漁的話,立時臉色一冷:“棣王這案,由我主審,二位請吧。”
李琰聽在耳裡,不敢相信在心頭:“……”
過了好一陣,這才不得不信,這竟然是真的,一陣狂喜,若是由楊銛審理,他必然無罪。
不過,李琰又是非常不解:“是誰說動楊國舅?難道是漁兒?不可能!”
請動楊家人前來解救李琰,這的確是一招妙棋,把楊貴妃當心肝寶貝的聖人,當然不會惡了楊銛。然而,要想請動楊銛這個國舅,那是何等之難。
李琰把有資格請動楊銛的人在心裡過了一遍,硬是想不到是何人有如此能耐,竟然能請動楊銛出麵。
羅吉二人狠狠瞪了李漁一眼,原本楊銛還會顧忌右相,給他們一點臉麵,聽了李漁的話,楊銛連臉麵都不給他們了,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走是不可能走的,因為此案是李林甫廢掉太子的關鍵,絕不容有失。
羅希奭臉上泛起笑容,抱拳行禮:“區區之事,何勞國舅千金之軀,我等二人願為國舅效勞。”
楊銛臉色很冷,走到最前麵,李漁快步上前,拉開一張椅子,楊銛滿意李漁的態度,衝他微微頷首,坐了下來,這才衝羅吉二人道:“楊某既然領旨,自當忠聖人之意,親自審理,不勞二位了。”
李漁立時來一句:“說得天下間就你們會審案,國舅不會似的。”
這話讓楊銛心裡特彆受用,給了李漁一個讚賞的眼神。
吉溫很清楚,今天這事不可能善了,衝一個小吏眨眼。
小吏會意,立時快步離去,這是去向李林甫報訊。
李漁看著小吏的背影消失,嘴角微微上翹,很是期待:“李林甫,你快點來吧,我們再度交鋒,誰勝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