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衝楊銛左眼一閃,楊銛看在眼裡,到嘴邊的質問話語又咽了回去。
李林甫好生驚訝,到頭來竟然是李漁幫了自己,難道李漁轉性了,向我示好,要投靠我?
這不可能。
正是李漁把自己逼到如今這般地步的,他斷不可能有如此好心,一定是歹意。
然而,這歹意又在哪裡呢?
精明的李林甫,此時此刻也是犯迷糊了,完全不清楚李漁的想法。
聖人見楊銛沒有再爭的意思,心意已決,衝李林甫道:“嗯,此事就交給右相了。”
李林甫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叩頭:“謝聖人。”
聖人看著李漁,笑道:“二十一,你不錯。”
李漁有些驚訝:“聖人知道我?”
“屁話。”聖人笑罵道:“朕的親孫子,朕會不識得?朕的百餘孫,朕個個識得。”
李漁有些不太信,聖人右手拍著李漁肩頭:“你不是埋頭熟讀兵書,一心練武,想要縱橫邊關,為你娘親掙一個名份麼?”
這是前任的人生目標,李琰都不清楚,聖人卻是一口道破,李漁不得不信他說的是真的,腆著臉,笑道:“皇祖父,那您是不是瞧著孫兒才華橫溢,帥氣不凡,頗有您之風範的份上,賜我娘親一個名份,可好?”
“臉皮真厚。”聖人拍拍李漁臉頰,笑罵道:“你想得是真美。大唐的官爵,得由功名而取,無功不受祿,無功不得爵,你想要為你娘親掙個名份,得自己立功。”
李漁撇嘴。
這話,聖人要是在開元年間說,李漁自是信服的。
可,如今是天寶五載,聖人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
聖人眉毛一立,眼睛一瞪,語氣不善:“怎麼了?你不滿?”
不滿才是正解。
李漁重重頷首,腆著臉:“皇祖父,您瞧,父王被羅吉二人打成這樣,傷得如此之重,您也不給點補償?”
“補償?”聖人瞥一眼李琰,語氣森嚴:“堂堂皇子,竟然牽連巫蠱事件,朕沒有殺了你已經手下留情了,還想要補償。”
李琰渾身哆嗦,大氣也不敢喘。
李漁笑容不減:“皇祖父,父王牽連進巫蠱事件自是不對,然您已經處罰過了,何必再動怒呢。”
“哼。”聖人怒哼一聲,算是放過了李琰。
李琰懸著的心放下了。
李漁朝聖人跟前湊,指著李琰:“皇祖父,您瞧,父王一身的狗屎,這成何體統?難道狗坊裡麵沒有房屋了,一定要把父王和狗關在一起?難道給堂堂皇子留點臉麵都做不到?還是有人故意如此?若真要如此,皇祖父,您的臉往哪裡擱呀?”
聖人眉頭擰著,看著李琰。
李琰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在心裡大罵李漁多事。
聖人頷首:“也對。賞寶貨兩車。”
李琰下巴差點砸中了腳麵,竟然真的要到賞賜了。
突然間,李琰覺得自己身上的傷不是那麼疼了,遭受的屈辱也不是那麼難受了。
李漁依然不罷休:“皇祖父,您也太小氣了。”
聖人不滿了,瞪著李漁:“兩車寶貨不少了,你休要貪得無厭。”
李漁腆著臉,笑得見牙不見眼:“皇祖父,您這什麼話呢?您也不想想,父王遭受的是何等屈辱,千古未之聞也。若您不厚加賞賜,何以息閒言碎語。”
“有理。”聖人愣住了,不得不認為李漁說得有道理:“再加三車,厚賞五車,這下你滿意了吧?”
李漁抓住機會:“皇祖父,您瞧,我可是為您考慮,讓您平了閒言碎語,您是不是該給我娘親賜名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