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眉頭緊擰著,滿臉擔憂,在心裡大罵李漁不知好歹,不懂得見好就收,如今這般收場,皆大歡喜。
高力士看著李漁,嘴角露出笑容,真會找時候。
李林甫看在眼裡,恨不得聖人暴怒,把李漁給砍了,然而以他對聖人的了解,李漁這時機找得太好了。
果然,聖人笑罵道:“朕賞你,賞你一腳。”
光著的右腳對著李漁的屁股就踹了過去。
李漁一蹦躲過,右手捂著屁股,叫得慘兮兮的:“皇祖父啊,你好狠的心啊,我疼死了。”
聖人看在眼裡,臉上泛起開心的笑容,突然覺得除了與楊貴妃玩耍有無窮樂趣外,和孫子玩耍也不錯,雙手叉腰,笑嗬嗬的:“等你立了功再說。”
李漁不滿:“我是皇孫,哪有機會立功?即使有機會,您也不會給我。”
這是實情。
聖人一愣,笑道:“真要有適合你的機會,祖父留給你。”
祖父?
李琰聽見這兩個字,跟聽天方夜譚似的,壓根就不敢相信,聖人竟然把這兩個字用在這裡,怎麼可能?
這兩個字,比起聖人稱呼李漁為“漁兒”“孫兒”有份量多了。
即使是太子的嫡子李俶,聖人頂多了稱呼“俶兒”,從未與李俶交流用過這兩個字。
高力士好生驚訝,李漁是真的會找時機,逗得聖人歡喜,如此親近。
李林甫看著李漁,有些無處著力的感覺,想要報複李漁是必然的,然而李漁如此得聖人歡心,用起了彆致的稱呼,還能報複李漁麼?
郭千裡看在眼裡,非常驚訝,然後接著裝死。
李漁仍是不滿:“騙人,我不信。”
聖人捋袖子,想要揍李漁一頓:“朕是九五至尊,一言九鼎。”
李漁大喜,湊上來,把左臉帖了上去,用手指指了指:“皇祖父,這裡。”
李林甫看在眼裡,直翻白眼,這不要臉的勁頭與我有得一比了。
適才聖人打李林甫,李林甫主動把右臉帖上去,讓聖人打。
此時此刻,李林甫又升起李漁是不是我遺落在外麵的種子的錯覺。
高力士他們也有這種錯覺,拿眼瞄了著李漁和李林甫。
聖人笑眯眯的:“好你們不孝孫子,竟敢不信祖父的話,看打。”
右手高高舉起,畜力良久,快如閃電般落下,輕輕砸在李漁臉蛋上,趁機變打為捏,捏著李漁的臉蛋,使勁揉搓起來:“你個不孝孫子,還敢不敢質疑祖父?”
李漁委屈巴巴:“不敢了,不敢了。皇祖父是大唐的賢君,說出來的話,自是作數的。”
聖人覺得不過癮,又用左手揉搓李漁左臉,左右開弓,忙得不亦樂乎,直到把李漁的臉蛋揉得紅通通的,這才心滿意足罷手:“看你不孝子孫,還不敢在祖父麵前沒大沒小。”
李漁低眉順眼:“不敢了,不敢了。”
有聖人這話,以後立功的道路就鋪平了,有了這條道路,李漁想要在唐朝乾出驚天動地的偉業,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於李漁個人來說,這是此行最大的收獲。
李琰看著祖孫二人嬉鬨,心中狂喜不已,卻是費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喜悅。李漁如此得聖人歡心,以後可以好好發揮了。
高力士陪著笑容,笑得臉都要抽筋了。
李林甫在心裡惋惜不已,以後報複李漁,困難會大很多,要多費不少手腳。
聖人右手一揮:“回去吧。財貨,朕讓高將軍隨後給你們送去。”
高力士,是聖人身邊的近侍,是天字號中官,聖人稱其為將軍而不名,竟然讓他親自跑一趟,把賞賜給送回去,這是何等的恩遇?
比起五車財貨,價值高得太多了,可以說臉麵給得足足的。
這才是真正的補償。
李琰不由得大喜過望,聲音顫抖:“謝父皇。”
不稱聖人,而稱父皇了,是真的歡喜不禁。
聖人聽在耳裡,臉色一冷:“回去後,好好養傷,休要再給朕找麻煩。”
李琰一個哆嗦,滿腔的喜悅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