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很想聽向岩說說他的故事,哪怕一點都好。
“連長,能給我講講你為什麼要參軍嗎?”
當兩人再度前行時,她伏在向岩的背上,終於忍不住問道。
許是在似水的月光下,月色穿過黑暗的籠罩,透出一股朦朧的清明,反而讓人更陷入一種模糊的迷離當中。
否則若是換做白天,姚冉鐵定不敢問出這種已經涉及個人**的問題。
尤其她麵對的,還是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向黑臉。
姚冉已經做好了不被理睬的準備。
未曾想到,短暫的沉默後,向岩居然真的回答了。
“因為這是我那時能選擇的唯一出路。”
極為簡短的回答,姚冉卻怔住了。
她原本以為,向岩不外乎會回答類似於‘為了保家衛國’、‘綠軍裝在召喚我’這種常規的官方答案。
而對方的回答卻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怎麼?”
見她突然沉默,向岩問。
姚冉實話實說:“你的回答讓我意想不到。”
向岩頓了下,接著似乎輕笑了一聲。
“看來我應該回答‘參軍光榮’,這個答案似乎更符合你的想象。”
難得的幽默令姚冉無聲地笑了。
“連長,你真的上過戰場嗎?”
見他似乎心情不錯,姚冉再接再厲地問。
“嗯。”
這回,他隻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姚冉頓時有些後悔,不該提起戰場的。真正的戰場是何等殘酷,她從小就聽爺爺講起過。
爺爺每次說起那些早已遙遠的場麵,心情都依然久久難以平靜,有時說著說著,提到某位犧牲的戰友,或哪場損失慘重的戰役,當著他們這些小輩的麵,都會情難自已地落下淚來。
估計她一提起戰場,也勾起了向岩心底難以磨滅的傷痛。
“對不起,連長。我不該提這個。”
“沒事。我隻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向岩的聲音低沉而幽遠,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遠在世界的另一端。
姚冉不敢再打斷他,大氣都不敢吭。
停頓了一會兒,向岩再次開口。
“那時候我才十六歲,剛從新兵連出來沒多久,被分配到了當時的連隊。才報到沒幾天,部隊就接到了向前線開拔的命令。戰友們有興奮終於能上戰場的,有哭哭啼啼急忙給家裡寫信的。”
“那你呢?”
姚冉沒忍住,插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