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預知夢(第一個夢裡她會慘死...)(1 / 2)

“你這個賤人!讓你水性楊花,讓你勾引人!”

男人的麵目猙獰,本來俊秀的麵容因為暴怒而顯得猙獰可怖,活脫脫像是十八層地獄的修羅。

齊湘兒沒去過地獄,卻覺得地獄也不過是如此,如果有地獄修羅,一定是眼前人的模樣。

鄒縉雲手中拿著棍子打在齊湘兒的身上,因為是冬天,穿得很厚,棍子打在棉襖上,發出了沉悶地聲響。

房間裡燃燒著上好的銀霜炭,就算是關著門,長廊裡也會有些熱氣,但是守在外麵的丫鬟寧願在大冷天裡站在雪堆,也不願意靠近房門。

雖然心中也瞧不上這位少夫人,但是少爺打得也太狠了一些,偶爾聽到些許沉悶的聲音都讓人心驚肉跳,恨不得晚上偷偷去小佛堂裡跪一跪,好求個心安。

呼啦啦一陣風過,把枝頭的細雪拂落,落在了小丫鬟們烏壓壓的頭發上,在她們嗬出來的白色霧氣裡消散成細小的水滴,不堪重負落在花園裡。

屋子裡齊湘兒的手死死扣在青磚地麵上,因為太過於用力,指甲縫裡慢慢滲出了血。

她忍得受不住了,這才發出了些許呻·吟。

很快齊湘兒就閉上了嘴,原本豔麗的唇色被抿得完全沒有了血色,這才讓呻·吟沒有繼續從口中呼出。

鄒縉雲在聽到了這一聲的呻·吟打得更厲害了,他像是覺得不解氣,直接開始用腳踢。

“賤人賤人!憑什麼馮兄還要問你,你這個賤人是怎麼勾住馮兄的心!”

“就因為你是個女人嗎?賤人賤人!你是我鄒縉雲的人,你是我的嫡妻,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勾引我喜歡的人!”

“不公平,不公平,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麼你這種賤人都可以嫁人!還是嫁入我們家這樣的門第!”

他的聲音到後麵破了音,有些像是掐著喉嚨的公雞嘶鳴。

齊湘兒就是因為被打得多了,知道了越是呻·吟越是會讓他打得凶,所以她總是想辦法忍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告訴自己一刻鐘,最多是一刻鐘這一場毒打就會停止。

而這次她不小心呼痛出聲,實在是因為三天以前才被打過,腫脹的身體再次被竹杖抽,她已經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去忍住想要呼痛的欲·望,結果還是叫了出來。

被連續踢了很多腳後,齊湘兒的腦子遲鈍地運轉,以前丈夫隻會罵自己賤人,這次為什麼會說馮兄?這是第一次提到的名字。

齊湘兒在丈夫進門之前,嗅到了對方身上的酒味,或許是因為鄒縉雲喝了酒,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這個馮兄應該是很重要的人……齊湘兒被打了很久,也想弄明白這個馮兄是誰,慢慢想起了一個記憶模糊的男子,她很少見外男,這想到了這位馮兄是鄒縉雲的好友。

但是馮兄和心上人有什麼關係?而且丈夫喜歡的人應該是女子,對方又怎麼會喜歡她?

明明鄒縉雲沒有踢腦袋,但是她卻覺得腦子一陣陣發暈,眼前也是暗色的,宛若是日落之後的星辰夜晚,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虛景似的。

“我沒有。”齊湘兒斷斷續續說道,她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時候,都帶著血沫,口腔裡滿是濃厚的血腥味,她閉著眼,喘息著說道:“我沒有勾引人。你口中的那位馮公子,我沒有和他說過話。”

齊湘兒以前被毒打的時候總是會落淚,後來發現無論是呼痛,還是落淚,都會換來更嚴重的毒打,她就不叫也不哭了,而現在或許是因為太委屈了,淚水忍不住落下。

齊湘兒沒有看到的是,這淚水不是晶瑩剔透的,赫然是血淚,滴落在地麵,綻開了小小的血花。

大概是鄒縉雲踢得太累,他丟下了竹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茶壺,裡麵的茶水已經涼了,他翹著小手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算是已經很渴了,喝得還是涼茶,鄒縉雲的動作仍然是優雅的,這就是屬於高門貴族的卓然風度。

伏在地麵上的齊湘兒打了一個寒噤,她的視野一陣亮一陣暗,又清晰又模糊,最終丈夫微微翹起的手指定格在她的眼前。

這樣的動作……齊湘兒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她的眼睛瞪大了。

她的丈夫——鄒縉雲,心上人不是哪家的姑娘,而是喜歡那位馮兄,他毒打自己,是因為他嫉妒自己,嫉妒自己是女子,能夠得到男子的愛慕神色,能夠嫁給男人。

心臟像是被一隻巨手撅住,齊湘兒腦子一陣陣發暈,很多畫麵從眼前閃過,以前不明白的事情到現在都有了答案。

她被毒打不是因為她出身不好,般配不上鄒縉雲,純粹是鄒縉雲嫉妒自己。

手指用力,指尖的鮮血更多地湧出,按道理十指連心是疼得不行,但是齊湘兒繼續用力,像是一丁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鄒縉雲發泄了之後看著爛泥一樣的妻子,心中好受了許多,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以後也不用惦記馮兄了,他就要娶妻了,隻可惜新娘子的命比你好,明明是照著你的樣子找的,卻能夠得到馮兄的全部疼愛。”

想到了心上人要娶妻,鄒縉雲嫉妒地發狂,恨不得自己能夠化身馮兄的妻子。

在捅破了窗戶紙後,齊湘兒發現,丈夫鄒縉雲實在是個很好懂的人,自己為什麼以前覺得丈夫陰晴不定呢?分明對方就和吃酸撚醋的婦人一個樣!

齊湘兒這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在這個無人的房間裡異常清晰。

鄒縉雲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一想到馮遠潮成親就心中嫉妒得發狂,現在聽到了妻子古怪的笑容,不由得狐疑地看著她。

鄒縉雲的眼皮子重重一跳,拉聳著眼皮看著狂笑的妻子,“你笑什麼?”

“笑你為什麼不割了那根子孫根呢?”齊湘兒狂笑不已,她開始覺得胸口有什麼湧了出來,咳嗽了一聲,似乎咳嗽出來什麼,不過她也不在乎了。

她努力讓自己吐字清晰,對著鄒縉雲說:“笑你就算是割了子孫根,也隻有進宮做太監的份,而不能嫁給你心愛的馮兄!”

齊湘兒抬起頭看著鄒縉雲,她有一雙漂亮的杏眼,但是因為充血而滿是血絲,就算是這樣也看的出昔日裡的俏麗柔美。

鄒縉雲看著這張臉,聽著這些話,氣得發瘋。

因為馮兄喜歡齊湘兒的容貌,他有時候看著這張臉生氣,又不會真的動手傷了這張臉,但是這會兒再也忍不住,直接飛一腳踢在齊湘兒的臉上。

“賤人!”

這一聲實在是太大,讓外麵守著的小丫鬟都嚇了一跳,她猛地回頭像是驚動了樹枝上最後的雪,嘩啦啦地那些殘雪從枝頭墜落。

齊湘兒聽到了咯噔一聲響,原本眼前是一陣陣漂浮的虛應,隨著這一聲響後,直接虛景化為了黑暗。

齊湘兒懸浮在半空之中,看著下麵也有一個自己,身下沒有血,但是肚子慢慢鼓大了一些,剛開始鄒縉雲還是拳打腳踢,後來連忙喊了人過來,下麵熱熱鬨鬨的活脫脫像是啞劇。婆婆的神色焦急,用手打著鄒縉雲,她口中說什麼,很快焦急的神色就成了狠戾。

齊湘兒還有閒心想著,這種高門貴族下麵可以背黑鍋的人太多了,就算是毒打死了妻子,鄒縉雲也一丁點的事情都不會有,婆婆這點狠戾就是在算計該由誰背黑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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