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弁慶(2 / 2)

“北條吉良。”吉良瑋成又選了最後一個。

“根本沒有北條吉良啊,編出來詐你的啦。”今川氏元聞言壞笑起來,“哪有武士不配武士刀的?吉良先生分明就是冒稱名門之後。”

“關你屁事?小爺就叫瑋成還不行?”吉良瑋成被今川氏元問得不耐煩了,“打還是不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問?你自己說說你從上來到現在,除了問還乾了什麼?”

“這麼說你不是武士,也不需要守武士一騎討那些麻煩的繁文縟節?”今川氏元輕鬆地笑道。

“武士個屁,小爺俺是戰士,天下第一狂戰士。”吉良瑋成徹底忍不住了,身體一靠欄杆便站了起來,右手舉起,從背後抽出那一把巨劍,狠狠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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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氏元輕巧地躍上橋梁,正準備自報姓名。不過吉良瑋成顯然不是一個武士,沒有互通姓名的習慣,抬手一劍就狠狠劈來。今川氏元也不硬擋,腳下步伐一變,一個側身讓過這一擊。巨劍狠狠地劈在石橋上,發出一聲巨響,在堅硬的橋麵上砍出不小的一個坑。

“這劍得有多沉…”早阪奈央在後麵看得嚇人,生怕今川氏元有個閃失。

“五郎他的選擇很明智,這種力道的敵人根本沒有硬抗的餘地,隻有閃避一條路。”中杉虎千代摸著下巴,微微頷首讚道。一旁的銀杏卻是笑著搖頭,“依我看呐,他隻是想起了剛才九郎判官戲弄武藏坊弁慶的故事,所以也想‘角色扮演’罷了。”

不得不說,還是銀杏更懂今川氏元。此刻的今川氏元就在橋梁上輾轉騰挪地回避著吉良瑋成的攻擊,一次格擋都沒有,甚至都沒將刀從刀鞘裡抽出來過。

“為什麼不格擋?”吉良瑋成趁著攻擊的間隙大吼著問道。

“你那劍力道那麼重,我怎麼格擋?再說了,明明能躲開的事情,為什麼要浪費氣力格擋?”今川氏元仗著自己長年累月踢蹴鞠練就的腳步和身法,肆意妄為地閃躲——在平日的劍術修行裡,他也更偏好閃避而非格擋。

“好,躲得開是吧。”吉良瑋成冷哼了一聲,隨後抬起左手,將背上的另一把巨劍也抽了出來,上前一步,大吼一聲的同時雙劍齊揮,頗有開天辟地之勢。兩把劍的攻擊範圍比一把劍大了一倍不止,今川氏元沒辦法再依靠小碎步調整,隻得猛地向側邊一躍,調到橋欄杆的石獅子上躲過這一擊。雙劍落地之時,又是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隨即煙塵四起。

飛塵間,隻見吉良瑋成轉身蓄力一劍砍來,那勢大力沉的厚鋒仿佛將空氣撕裂,把彌漫在橋上的煙塵一掃而空。今川氏元借著剛才下蹲的勢頭,猛地向上一躍。下一刻,就聽到腳下傳來炸響,剛才蹲的那個石獅子已經被兩劍砍碎,碎石飛濺。

今川氏元剛一落地,吉良瑋成又是兩劍先後砍來。今川氏元猛地向前一躍,以一個驚人的動作從兩把劍鋒間扭身穿過,毫發無損——但巨劍掀起的劍氣卻把他的衣服劃破了幾個口子。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吉良瑋成又跟上兩劍。今川氏元猛地借力一個前空翻,再次讓對方的攻擊落空。

小小的窄橋上,奈何吉良瑋成的攻擊多麼凶猛,卻始終無法打到今川氏元——後者的刀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安然插在刀鞘裡,連拔出來的意圖都沒有。他此刻正自在地立於欄杆之上,雙手抱胸,悠然看著幾步外的吉良瑋成。

吉良瑋成被戲耍得有些惱羞成怒,不管不顧地雙步向前,一左一右兩劍封住了所有騰挪的空間——但這種打法毫無疑問是中門大開,如果今川氏元現在拔劍直刺麵門,吉良瑋成就隻能一命換一命了。不過今川氏元顯然沒有這樣的打算,而是向後一個後空翻,直接躍下橋去——卻沒有傳來落水的聲音。

吉良瑋成不明所以,但是兩把巨劍已經無法收住,重重地砍在了欄杆上,幾乎將石橋右側的欄杆全數砍斷,無數碎石沙塵驟然騰起。還沒等吉良瑋成收劍,就隻見煙塵裡那矯健的身影一閃,今川氏元單手扒著橋邊,以驚人的核心力量從橋下翻身而上,借著扭身的機會,抬腳大力抽射,將一塊下落的碎石踢向吉良瑋成的麵部。

“中。”碎石飛出之際,空中翻滾著的今川義元瀟灑地打了個響指,食指直指碎石的軌跡。

吉良瑋成躲避不及,被一下子踢中胸口,狼狽地連連後退多步,胸前的衣襟也被撞破了一大塊口子。

“我說,瑋成啊,你這架不能這麼打啊。”今川氏元站穩了身子,在煙塵裡嗆了好幾口,掏出青邊折扇使勁扇了扇,隨後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石橋,“你不是還指望這渡橋來‘刀狩’呢嗎?要是把橋打壞了,你去哪裡打劫?”

“那你以為之前幾座橋是如何塌的?”吉良瑋成站起了身,沒好氣地應道,“都是這麼打塌的。”

“那麼,還要繼續嗎?”今川氏元笑著問道。

“不必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對手。”吉良瑋成把雙劍插回背上的劍鞘,草草抹了把額頭上的血。

“天下第一狂戰士,居然認輸了嗎?”今川氏元著實有些意外。本來吉良瑋成那囂張的態度,還讓他以為這次不把對麵的體力耗光是無法善了了。

“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現在是天下第二狂戰士了。”吉良瑋成乾笑了兩聲,隨後便大度地一抬手道,“請過吧。”

“馬上,先等我一下,你這個過橋權限沒有時間限製的吧?”今川氏元一邊再三確認著,一邊快步走到小溪河岸邊,捧起水來開始洗自己被煙塵弄花了的臉和胳膊。

“臟死啦…這打法是真的嗆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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