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誤會(1 / 2)

辭彆了明智光秀,一行人繼續西行,於天文五年(1536)5月2日抵達了美濃國西部的不破關——日本關東關西的劃分就是以此為界。從此繼續向西通過關原,便可進入近江。不過,一行人卻不得不在關原停了下來。

“這位老爺,求您幫幫忙吧!”

官道旁,一個青年男子聲淚俱下地跪在今川氏元的馬前哀求道,“小的收到家書,說我父親已經挺不住了,咽氣隻在旦夕之間。小的本來騎馬從近江要趕回尾張的家中,可那該死的馬卻不知為何在半道上不停腿軟,根本站不起來。小的走得匆忙,身上也沒帶閒錢,隻得撇下那匹馬徒步,但是根本來不及啊!求求老爺您借馬匹一用吧!小的把這傳家玉佩留給您,等小的回家送完父親,馬上回來找您!請您在這兒等等,我回來拿玉佩!”

“彆理他,肯定是騙子。”中杉虎千代對眼前那青年嗤之以鼻,拍了拍今川氏元的肩膀,“你這馬是良馬,要上百貫呢,哪能隨便借與他人?”

“求求大人開恩吧,求求老爺開恩吧,讓小的能見我爹最後一麵吧!求求大人了啊!”

麵前那人磕頭如搗蒜,額頭上隱隱都有血跡滲出。今川氏元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接過了青年交出的玉佩,看著後者忙不迭地翻身上馬,一騎絕塵地向南而去。

“五郎啊,都說了是騙人的了,你還真信?”中杉虎千代對今川氏元的行為非常無奈,恨鐵不成鋼地歎道。

“他是要回去見他父親最後一麵…”今川氏元沉默了良久,終於回了這麼一句話。

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麵,是今川氏元自己人生裡最大的遺憾。同情之心一起,便再難遏製住了。

“一般人也不會拿自己父親的性命開玩笑吧。”今川氏元看向中杉虎千代,篤定地低聲道,“為了騙一匹馬,就把自己父親往死裡說,不至於吧?”

“我可是為了掩飾自己要上京拜師,都能把父親往死裡說的。這可是上百貫呢,有什麼說不得的?亂世的窮人,什麼做不出來?你給他上百貫,讓他親手殺他父親,他都下得了手。”中杉虎千代大笑著連連搖頭,“罷了,五郎若是害怕因為自己多疑而害得人家父子見不上最後一麵,那也沒轍。寧可信其有,上當了就上當了吧。”

“這玉不錯。”銀杏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今川氏元手裡拿走了那枚玉佩,對著陽光看了看,“雖說比不上先生的良駒,但也造價不菲了,應該不會拿這個騙人吧。”

“既然姐姐和五郎都覺得人家不是騙人的,那就在這兒等著唄。我反正覺得可以現在就走了,他絕對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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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杉虎千代說的沒錯,一行人等了足足五天,一直到天文五年(1536)5月7日,都沒有見到那個青年的影子。按理說有那良駒的馬速,五天足夠在尾張和美濃的任意地方往返了。哪怕他的家在知多半島的最南端,也完全來得及。

“也有可能是遇到變故了,還沒趕回來。”坐在客棧大堂休息的今川氏元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是被騙了,也不願意相信當時那個青年眼裡對父親真摯的思念是假的。而苗苗則跳到了桌子上,站起了身子玩弄著今川氏元手裡握著的青邊折扇。

“哈哈,五郎開心就好。”中杉虎千代嘲笑著今川氏元,自己拋著那枚玉佩,“再等一天吧,明天再不回來,我們就繼續上路,可不能耽擱太久行程。”

“好困啊…”同樣坐在桌子旁的銀杏打了個哈欠,有些疲乏地趴在了桌子上,任由滿頭秀發散亂開來,朝今川氏元眨了眨眼,“先生,我眯一會兒,到飯點了叫我。”

“才剛起床沒多久吧?”今川氏元小聲控訴了一句,但被銀杏瞪了一眼後便老實地舉起雙手,微笑著道:“好嘛,困了就睡吧。”話音剛落不久,銀杏就已經安然進入夢鄉。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嘈雜聲。今川氏元抬頭望去,隻見吉良瑋成牽著韁繩,連拉帶拽地把一匹馬拉到了店門口,鬨出了很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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