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秀綱報上名號後,反而做出了與今川氏元相反的舉動——他把刀插回了刀鞘裡,隨後微微伏下了身,做出了蓄力的動作。今川氏元雖然不明就裡,但還是做好了防備——殊不知這次細心救了他自己的命。就在下一刻,隻見大胡秀綱身形一閃,幾乎在眨眼間就已經閃現在今川氏元身前,同時左腹刀鞘的位置閃起刀光,那武士刀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道被從刀鞘裡拔出,順勢徑直斬向今川氏元的脖頸。
今川氏元全屏本能地向後猛地一仰,鋒利的刀尖就在他下巴下方半公分的地方劃過,劇烈的劍氣劃開了皮膚,鮮血綻放而出。今川氏元就勢一個後空翻拉開距離,這才有暇品味剛才那一招。
“香取神道流——一之太刀。”
今川氏元淡淡地吐出了剛才的招式。拔刀之快,出刀之準,揮刀之狠,都已經是超乎常人之上,必然是達到了免許皆傳的水準。今川氏元意識到,他們已經招惹上了一個劍豪級彆的人物了。即使是今川氏元自己最引以為傲的身法和速度,恐怕也稍落此人下風,更彆提劍道的細節了。
“麻煩大了,真是沒辦法呐…”
“能躲過我的一之太刀,你是第一人,不錯。”大胡秀綱似乎對今川氏元頗為讚許,連連頷首道,不過散發出的殺氣卻沒有些許削減。下一刻,他又猛地一個箭步攻來,拔刀直刺今川氏元心腹。今川氏元不敢硬接,猛地側身閃過,衣襟又被那鋒利的劍氣劃開了一個小口。大胡秀綱見今川氏元躲過了這一刺,立刻手腕一抖,變刺為砍,僅憑手部的力量就在極小的蓄力空間裡完成了橫劈。
今川氏元大吃一驚,匆忙向後下腰,看著這一刀從胸脯上方劃過。緊接著,大胡秀綱借著橫劈的力道一個轉身,將刀舉過頭頂,一個勢大力沉的下劈照著沒來得及起身的今川氏元砍來。今川氏元足下生風,愣是利用嫻熟精妙的腳法一頓一蹬,配合著右手撐地,彈出了去一步之距,將將躲開了那一擊。而他身下的石板則代他受創,兩寸多厚的石板被直接一刀兩斷。
“好身法,我大胡秀綱願稱你為最強。”大胡秀綱似乎也被今川氏元的身法驚豔到了,嘴上讚不絕口,可鬥誌也愈發旺盛,誓要擊中今川氏元。他快步逼上,刀鋒如雨點般襲來。今川氏元抽刀在手,左閃右擋,輾轉騰挪間且戰且退,雖然毫無還手之力,但也愣是沒有被大胡秀綱擊中。
忽然,今川氏元猛地一個後撤步,因為邁步幅度過大而露出了些許破綻。大胡秀綱抓住機會就猛地向前一個突刺,逼得今川氏元翻滾躲避。就在大胡秀綱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今川氏元卻忽然喊道:“瑋成,在嗎?”
“在!”
大胡秀綱的身側傳來一聲大吼,隻見剛才被打飛在柵欄上的吉良瑋成已經不知何時康複過來,手持雙劍高高躍起,狠狠地向大胡秀綱劈來。大胡秀綱剛才打得太過忘我,沒有注意到身側的殺氣,原來今川氏元一路後退,隻是為了把他引到吉良瑋成所在的地方。他倉促躲避之下險些被砍中,身上的衣帶也被吉良瑋成的劍氣劃短。
“閣下太強,我們決定二打一,勿怪勿怪。”今川氏元爬起身來,乾笑著向大胡秀綱解釋道。
“隨意。”大胡秀綱倒是滿不在意,一步不退,反倒是向兩人挺身逼來。
“再來!”似乎是對剛才被打飛而感到丟臉,吉良瑋成戰意盎然,一劍又一劍向大胡秀綱斬來。可是他的動作雖然勢大力沉,準頭和速度卻有所欠缺。連今川氏元都可以輕鬆避開,更彆提大胡秀綱了。一旁的今川氏元蓄勢待發,觀察著大胡秀綱的舉動——一旦他試圖反擊吉良瑋成,今川氏元就準備出刀。大胡秀綱也留意到了今川氏元的舉動,非但沒有更加小心,反而是輕蔑地一笑,驟然挺身直刺吉良瑋成。那出刀之快,讓今川氏元瞠目結舌。
本來準備襲擊大胡秀綱的他不得不挺刀去為吉良瑋成掩護,刀鋒相交間,巨大的力道震得今川氏元虎口幾乎出血,雙手也擋不住大胡秀綱單手的突刺——連吉良瑋成的雙劍下劈都能被大胡秀綱硬接,一向不以力道見長的今川氏元又怎麼可能擋得住呢?但他的格擋也稍微改變了大胡秀綱此刀的軌跡,吉良瑋成趁機一閃,避開了要害,但肩膀還是結結實實地被劃了道口子。
大胡秀綱轉身一個側劈就奔著今川氏元而來,始料未及的今川氏元舉刀格擋,而剛被刺中左肩的吉良瑋成也舉起右手的大劍為今川氏元掩護,兩個人合力,還是被大胡秀綱一個轉身劈給震飛出去,齊齊滾落在了泥地上。
“臟死啦…新換洗的一身衣服都毀了…”今川氏元在泥地裡爬起來,看了眼自己白衣服上狼狽不堪的汙泥,頓感煩躁萬分,“瑋成,怎麼搞的?你這個天下第二狂戰士配上我這個天下第一,還拿不下對麵一個人?”
“搞不定他,現在是天下第三狂戰士了。”吉良瑋成倒也實誠,往手掌上吐了兩口唾沫,使勁拍了拍,隨後便再次握起雙劍。
“二打一看來是行不通啊。”這時,屋內聽到打鬥聲的中杉虎千代也循聲而來,抽刀在手,站在了大胡秀綱的身後,“五郎莫慌,我來助你。”
“大胡大人,不介意我們以多欺少吧?”今川氏元苦笑著拍了拍身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