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逇“水野備這是在乾什麼?”不久前,還安然留守在矢作川渡口上的今川義元於一座山崗上瞭望著局勢,水野備的異動也被他收入眼底,“不是由他們盯住福釜鬆平備嗎?怎麼忽然向櫻井城靠攏了。”
“水野家本就是西三河地頭蛇,和織田家、鬆平家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哪怕任何時候背叛都不奇怪。”小原鎮實從來都以最惡劣的態度去揣測三河豪族,“殿下,要小心。”
“兩家可是姻親同盟啊。”今川義元皺緊了眉頭。
“北條家和今川家也是姻親同盟。”小原鎮實沒好氣地補了一句,立刻打消了今川義元的猶豫。
“小七郎,你剛才去水野備軍中,有發現什麼異常嗎?”今川義元於是扭頭看向剛剛求援歸來不久的早阪奈央,“他們有試圖對你不利嗎?”
“沒有。”早阪奈央一下子也愣住了,低下頭攥著馬韁,努力回想著剛才的細節,立刻就反應過來道:“對了殿下,剛才在下前去軍中,並未見到水野下野守,而是其子水野藤七郎信元接見了在下,但在下當時並未起疑,所以也沒有多問。”
“水野藤七郎……”今川義元頓感事情不妙,立刻看向身旁的小原鎮實和那古野氏豐,“沒記錯的話,他是和織田家關係更好是吧?之前他還和水野下野對立,水野下野害怕他勾結織田家篡奪水野家,這才和鬆平家締結婚姻同盟為外援的。”
“是。”那古野氏豐立刻應道,小原鎮實也是微微點頭,大家都神色都陰沉下來。
“派使者提醒鬆平殿下,讓鬆平家立刻停止攻擊,防備背後!”今川義元當機立斷,親率馬廻眾向西而去,同時流水般地下令道,“傳令,讓山田右近衛小心身側的水野軍,立刻後撤彙合吉良備和牧野備,向矢作川退卻!再派人去水野軍中詢問情況,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早阪奈央領命就要拍馬離開隊列,卻突然被今川義元一把拉住馬韁給揪了回來。
“殿下?”早阪奈央嚇了一跳。
“算了,彆去水野軍中了。”今川義元修正了剛才的命令,“正要背刺的勢力太危險了,可能會對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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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家……水野下野守……這是……”
當鬆平廣忠看到列著戰鬥隊形衝向自己的水野軍戰兵時,他才終於反應過來眼前在發生什麼。鬆平宗家的1100多人裡,300多戰兵都擠在櫻井城城下奮戰,留在馬印後的隻有700多輔兵,電光火石間根本來不及作出調整。而水野家的先鋒卻是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鬆平家的輔兵就亂刀砍來。這些征召而來的輔兵立刻一哄而散,向南北逃去。
“水野下野殿下在乾什麼啊?”鬆平廣忠麵色鐵青,在馬廻的簇擁下倉促北逃,戰場上兵荒馬亂,被亂軍撞了幾次後,身邊竟隻剩下數人。混亂的輔兵衝散了戰兵的隊列,而櫻井城裡的守軍也趁勢殺出,與水野備裡應外合,將正在攻擊西城的鬆平宗家的戰兵儘數擊潰。不少武士走投無路,與絕望之際在城頭切腹。更多的士兵則是順著城郭拚命逃生,被飛來的羽箭射倒在地。
“我們要回去斷後,掩護部隊撤離!”鬆平廣忠眼看著水野家的部隊包抄而來,估計會有大半的鬆平宗家的部隊被圍堵在櫻井城西,已經急得雙目儘赤,抽刀在手大吼道,“回去,都和我回去!”
“主公,不能回了!”阿部定吉死死地握著鬆平廣忠的馬印不肯鬆手,“兵凶戰危,現在回去您的安全也不能保證,您要是沒了,鬆平宗家就完了!快撤啊!您冷靜點!”
“這要我如何冷靜?”鬆平廣忠幾乎要哭出血來,看著一個又一個忠心耿耿的部下倒在城下。他這致命的猶豫也給自己帶來了災難——一隊水野家的騎士包抄而來,直直地殺向鬆平廣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