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麵具(1)(1 / 2)

天文十二年(1543)年2月20日,渡船在山城國瀨田渡口停泊。

“可惜還看不到京都。”今川義元駐足西望,卻隻能看到自北向南盤桓的比良山地。

“好多年沒回來了。”太原雪齋也是感慨良多,拍著今川義元的肩膀道,“還記得嗎承芳?小時候經常帶你來瀨田玩。當年回駿河的時候,你就是賴在瀨田不肯走了,晚上大哭了一場,說舍不得京都的朋友。”

“阿啦阿啦,我們先生小時候還是個大哭包呀~”一旁的銀杏耳朵和貓咪一樣靈,聽到今川義元的嗅事後立刻湊了上來。

“臭老頭子,你記錯了吧!”今川義元被銀杏調侃得臉色一紅,尷尬地爭辯道:“那天晚上你分明去了賭場,賭了通宵,第二天早上才回來,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

“哦?這附近哪裡有賭場?”太原雪齋把手掌遮在額頭上擋太陽,故意地左右看了看,“分明沒有嘛?”

“就是就是。”銀杏也立刻應和道,同時向母親哄孩子一樣摸著今川義元的頭,“乖嗷先生,咱們不哭嗷!”

“肯定有!”今川義元被太原雪齋和銀杏一唱一和地奚落得體無完膚,說什麼也要犟到底了,“不在這裡就在南邊的山後,肯定有!”

“那我們去看看唄!”銀杏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今川義元的黑點狠狠坐實,便拉著今川義元就要往他指的方向走。

“放你們半天假,天黑前回來。”太原雪齋倒是樂得促成此事,“我們就在碼頭邊的旅宿住下,明日再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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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會有所謂的‘賭場’嗎?”銀杏一邊蹦蹦跳跳地走著,一邊消遣著今川義元,“好啦先生,現在周圍沒彆人了,你要承認就早些承認嘛,小哭包~我保證回去不和彆人說起。”

“真的有的,你彆著急。”今川義元翻過了一個又一個小山頭,向周圍的村莊不停地眺望著,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發現了他心心念念的賭場:“看,就在那邊!”

“哦?”銀杏在看到荒郊野嶺的市町外居然有一家規模不小的賭場後也是愣了一下,“怎麼會開在這裡?能有生意嗎?”

“很多朝中權貴和幕府奉公眾會來這裡賭,畢竟就在京都裡賭的話放不開手腳。”今川義元止步於此,準備掉頭回去的同時向銀杏解釋道,“但大家都是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想被互相認出身份。所以這賭場有個規矩,進去前要在門口帶個麵具。好了,回去吧,你要替我作證哦銀杏,老師他那天分明就是自己來賭博了!”

“嗯?回去什麼回去?”銀杏卻是撇嘴一笑,彆過小臉拉著今川義元就往賭場的方向走,“來都來了,還不進去看看?”

“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今川義元一邊抗拒地想要把銀杏拉回來,一邊抱怨了一句。

“這有什麼,我也不是什麼好姑娘呀!”銀杏壞笑起來,不由分說地揪著今川義元的耳朵連拉帶拽地跑了過去,“我還從沒來過賭場呢,還要戴麵具,這麼好玩怎麼能不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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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今川義元就這樣被銀杏拉到了賭場前,交了比入場料,各自挑選了一個像能劇一樣的麵具帶好——果然符合公家和幕府的口味啊。

“咳咳!”銀杏故意做出男子的聲音輕咳了兩聲——她把滿頭秀發盤了起來,美貌也藏在了麵具後,仿佛能夠女扮男裝成一個陰柔的美男子——但她那冬衣也隱藏不住的曼妙身段早就出賣了她的性彆。

“銀杏的麵具倒是還不錯。”今川義元看著銀杏的那個彩色狐狸麵具,倒是少數能劇麵具裡比較可愛的,和古靈精怪的銀杏頗為契合。

“先生的麵具醜的要死。”銀杏滿眼嫌棄地看著今川義元的那個白麵黑眉的空洞麵具,五官畫得都極其滲人陰森——這才是能劇麵具的常態,“太陰間了,晚上看了都會做噩夢。”

“這位小姐懂什麼,這是最近近畿最受歡迎的能劇麵具啊。”邊上一個碰巧走過的賭客開口為今川義元打抱不平道,“還是這位大人有眼光。”

“喔,你們文化人了不起死了。”銀杏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把氣撒在了今川義元頭上,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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