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些乾什麼?”今川義元聞言笑了起來,打了個哈哈就把話題岔開,“要聽說教,我還來找你們乾什麼?直接聽老師和家慈嘮叨不就完了?這麼多年沒見了,聊點開心的吧。你們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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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夥伴們道彆後,今川義元馬不停蹄地來到了京都北郊的一處荒山邊——這裡是他今天約好要見的第二個人——甚至比上午偶遇的近衛植家還要更重量級——幕府將軍足利義晴。按照常理,像今川義元這樣的大名想要覲見將軍,提交申請後至少要等上十天半個月。不過如今幕府也和朝廷一樣衰落,足利義晴本人也沒有什麼撐排場的意思,便萬事從簡,沒幾天就安排出時間接見了今川義元。
“愛卿,多年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足利義晴一如當年一樣沒有架子,熱情地向今川義元招呼道,“幾年前那個連半壁江山都岌岌可危的少年家督,如今已經恢複了先祖基業,甚至更進一步了。”
“都是在下的老師在背後運籌,怎敢居功?”在外人看來或許是謙虛,但今川義元自己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也是托了公方殿的福氣,多謝公方殿在禦內書裡裁定在下為家督,還賜下將軍家通字‘義字,方才令在下有名望統攝駿、遠兩州。”
“雪齋大師的風采我也早有耳聞,隻恨未嘗有緣一見。”足利義晴頗為感慨地歎道,語氣裡滿是求賢若渴而不得的無奈,“聽聞雪齋大師已在朝中和幕府裡為愛卿上下打點,連不少我的側近都被說動了,真不知是怎麼埋下的人脈。估計不久後,愛卿所需要的的官職就會被賜下吧。上治部大輔,如此一來愛卿也會成為和今川家先祖一樣的‘殿上臣啊。”
“今川家自當繼續為幕府奉獻忠誠。”今川義元拱手應道。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一個小孩子騎著一匹看起來出生沒多久的小馬駒,噠噠地跑向了這裡。身後還有幾個侍衛騎著馬緊趕慢趕,生怕小孩子摔著了。
“不必看護得如此之緊,武家子弟少不了磕磕碰碰,不然大了以後如何麵對更加艱難的風吹雨打?”足利義晴對手下們的小心不以為然,隨後示意小孩子下馬,並介紹道:“來,菊幢丸,這位是今川殿下。今川殿下,這位是犬子菊幢丸。”
“見過少公方。”今川義元禮數周全地跪下一禮,而那足利菊幢丸雖然小小年紀,竟然也有模有樣地回禮道:“見過今川殿下。”隨後,並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今川義元。
“少公方年紀輕輕,氣質卻已然與常人不同,想必未來可期。”今川義元看著足利菊幢丸眼神中的那麼靈動,忍不住向足利義晴讚道。
“哈哈,當著父親的麵誇孩子,即使是恭維,還是令人愉悅啊
。”足利義晴滿意地大笑起來,看著足利菊幢丸的眼神裡充滿了驕傲和愛意,“讒言入耳,不錯,不錯。”
“怎敢巧言令色,欺瞞於公方殿和少公方?”今川義元趕忙為自己辯白道。
“無妨。愛卿若是真的看好這孩子,日後就還請多多扶持。”足利義晴確實毫不在意,而是順著今川義元的話頭,拉著菊幢丸的手,把他領到了今川義元身前道:“菊幢丸,今川家代代都未幕府出生入死,這位今川殿下日後也是你可以依賴的幕府忠臣,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但可向他求援。”
“先謝過今川殿下了!”足利菊幢丸也是立刻拱手應道,同時一頂高帽奉上,“在家中每每聽聞師長講起今川家的忠義,今日終於見到忠良之後,真是三生有幸。”
“少公方不必多禮。”今川義元見狀趕忙回禮,這對父子倆的一唱一和倒是讓今川義元有些應付不來——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精通於人情世故了。
然後就在今川義元斟酌著措辭的時候,足利菊幢丸卻突然怔了一下,緊接著有些慌張地拉扯著足利義晴的衣袖,急道:“父上,孩兒突然想起,剛才打獵時好像有看到一隊身份不明的人向我們這邊而來,還是趕緊暫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