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辦法啊…果然是一母同胞啊,在消遣我的事情上如此一致。”今川義元滿臉怨念地看著武田姐弟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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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二天早上,銀杏和武田晴信還是和今川義元一起走到南街來看演出。準確說,武田晴信是走過來的,銀杏是被今川義元抱過來的。這麼早起床可要了她的命,於是便像貓咪一樣賴在了今川義元懷裡,靠在胸膛上補覺。
“這樣你也能睡著?”今川義元看著懷裡的銀杏,以及周圍人投來的取笑的目光——大庭廣眾之下的公主抱動作確實會讓人側目。
“彆吵,先生。”半睡半醒的銀杏嘟囔了一聲,“困死了…”
“困了就去睡吧。”今川義元從來無法拒絕銀杏貪睡的請求,便溫柔地調整了下手臂的姿勢,讓她能夠睡得更加舒服。
“可把姐姐給慣壞了。”武田晴信鄙夷地看了眼今川義元,“你這樣雙手都被束縛,若是遇到敵襲可怎麼辦?”
“土原他們在不遠處保護呢,擔心什麼?”今川義元滿不在乎地答道。
“你可彆忘了你們今川家的忍者在我們第一次上洛途中到底有多拉胯。”武田晴信怨念地抱怨道。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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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五刻,三人來到了出雲大社表演的露天劇場外。今川義元花了不少銀子,買到了劇場側邊一個涼亭裡的座位坐下,讓銀杏可以靠在回廊的長椅上小憩。不過銀杏倒不準備放過今川義元,依舊征用了他的大腿作為枕頭。
沒過多久,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彙聚到了劇場邊,劇場上那些墊場的演員也在賣力地表演著。買到前排座位的大多數服飾華貴的商人或是武士,而擠在後排的則以平民為主,還有一些小孩子爬上了附近屋敷的房頂觀看。
“看起來挺有名的啊。”今川義元留意著湧動的人潮,對出雲大社的布施演出的號召力感到了驚訝,“小幾百人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就在這時,觀眾群裡忽然響起一陣歡呼,側耳分辨,喊得依稀是“阿國姑娘”這幾個音節。今川義元愣了一下,扭頭望向台上,這才發現一個帶著麵具的少女邁著盈盈的步子,在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舞伎的簇擁下走上了舞台。
“阿國姑娘?”今川義元扒著欄杆扭頭望去——奇怪了,她不是已經被木澤長政給殺了嗎?
“喔,鼎鼎大名的阿國歌舞團啊,原來這是阿國歌舞團的表演,怪不得有這麼多人慕名前來。”武田晴信一下子也來了興致,站起身來向舞台看去,“有傳言說阿國歌舞團的幕後老板就是出雲大社,甚至歌舞團的很多歌舞伎也都是出雲大社的巫女,看起來果真如此啊。那巫女給你介紹的時候,直接就把阿國歌舞團的演出當成了出雲大社的布施演出。”
“臭男人們。”銀杏也被今川義元和武田晴信的動靜吵醒了,呢喃著坐起身來,“看到舞女,一個個眼睛就直了。”
“空口汙人清白。”今川義元抗辯道。
“你看看那些歌舞伎的衣服。”銀杏插著腰,抬手就指向了舞台上那些女子的裝束——露臍、露肩、露腿——這種三露服飾在這個時代可是前衛到了放肆的程度了。
“再看看那些觀眾。”銀杏動了動手臂,又指向了舞台前狂熱的人群們——以男人為主,他們一個個眼睛發直,死死地盯著舞台上的舞女們,口水都快淌到地上了。
“你說他們是來看什麼的?真是為了看那傾奇舞嗎?”隨後銀杏便興師問罪般地撅起嘴,瞪著今川義元,“先生這幾天很是過分啊。”
“好歹先看看人家舞劇的內容嘛。”今川義元伸出手來抬起了銀杏的下巴,把她的小臉輕輕地扭向了舞台的方向,報幕人剛好在熱情洋溢地宣布下一場的表演內容:
“下麵有請阿國歌舞團給我們帶來的演出——”
觀眾們發出了熱烈的歡呼,在這昂揚的氣氛下,報幕人喊出了舞劇的名字——
“伊邪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