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還真是低估了伊賀複雜險惡的程度啊。”今川義元有些意外,“不管怎麼樣,感謝你們的奉公,就此彆過吧。”
“多謝殿下!”藤林保豐和藤林忍者裡的忍者們齊聲道謝。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小的實在沒齒難忘!這條命是殿下給的,早晚也是要還給殿下的!”而那個身負重傷,被背在背上的小忍者藤林青岡,也不忘掙紮著向今川義元道謝。
“你還活著,可真是太好了。”今川義元在認出藤林青岡後有些驚喜地看向吉良瑋成,當時在兵荒馬亂裡,他隨手就把自己馬背上的藤林青岡丟給後者了,“瑋成,你怎麼救下他的?”
“誰知道啊,打起來就顧不上這拖油瓶了,居然殺出重圍後他還待在馬背上,也算是自己命大吧。”吉良瑋成冷哼著聳了聳肩膀,“也不枉殿下硬要帶著他一起逃命了。”
“小的賤命一條,實在是感謝兩位大人……”藤林青岡還想繼續道謝,卻被今川義元的大笑打斷:
“你不是還有心上人等著你回去嗎?那就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自己看得起自己,那就不是什麼‘賤命’。”
“對吧。”今川義元回頭瞥了眼土原子經。
“是。”土原子經抿了抿嘴,隨後朗聲拱手應諾。
“到時候到了我老師麵前,記得幫我美言幾句。”今川義元拍了拍土原子經的肩膀,已經在擔心大發雷霆的太原雪齋,“不僅遇險了,還遲到了……照這個進度,肯定來不及趕回三河了。希望留守三河的我方武士不要被織田軍殺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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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多日前,天文十四年6月25日早晨,吉田城天守閣評定室內。
作為少主督陣的今川五郎,正在接見整個東三河地區今川家及其盟友的要員。左手側依次坐著冷泉為和、山田景隆、大澤基相、鵜殿長持等今川家的直轄和譜代,和井伊直盛、飯尾乘連、堀越貞基這些西遠江的外樣;在右手側則坐著鬆平廣忠、鬆平義春、鬆平信長這些東鬆平家宗家的家主,以及吉良義昭、牧野保成、管沼定村、奧平義昌、西鄉正勝這些東三河地區已經向今川家臣服的國人眾們。
“我軍可調用的兵力,目前有駐紮於吉田城的旗本鎮西備1200人,西遠江眾2200人,牧野家的300人,管沼家的210人,奧平家的100人,西鄉家的300人。另外,東鬆平宗家的2100人駐紮於岡崎城,東條鬆平家的300人駐紮於東條城,吉良家的900人駐紮於西尾城,五井鬆平家的300人駐紮於五井城。合計8000人左右。”
地圖前,山田景隆正為在座的眾人們簡報軍情:“織田軍方麵,目前尚未清楚來犯敵軍的總數目,但是織田軍和西三河國人眾的總兵力預計會超過人。”
“可以籠城死守嗎?如果是這個兵力差距的話,籠城應該可以讓織田家無可奈何吧?”身為外樣的井伊直盛主動提出了一個之前已經在今川宗家內部評定會議上否定掉的提案。而周圍其他幾個和今川宗家不大對付的外樣在聽到井伊直盛主動發言後都是有些意外,紛紛有複雜的目光看向了他——這種場合,按照今川義元繼位以來今川宗家的習慣,一般是輪不到外樣發表什麼意見的。到底是新上任的家督,年輕氣盛,居然還想著主動進言。
但年輕人的這個問題也給主持會議的山田景隆等人帶來了不小的困擾。如果這一區域都是今川宗家和譜代的城池,那各自籠城當然沒有問題。問題就是,在三河地區,存在著大量和今川宗家之間感情並不深厚的國人眾們——比如鬆平家。萬一今川宗家的大軍留守吉田城不出,前線的鬆平家被織田軍一包圍,看不到援軍,直接投降倒戈了該怎麼辦?今川家手上可是沒有東鬆平宗家和另外幾家鬆平分家的人質——就算有人質他們可能也不在乎。
過去這些三河的國人眾願意堅守待援,是知道今川宗家可以從遠江和駿河源源不斷地調來遠超織田軍數目的軍隊給他們解圍。可是眼下那支主力部隊已經遠在京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些三河國人眾們還是否願意籠城就不好說了。今川宗家的部隊可能不得不與織田軍野戰一場,或者至少要前進到邊界線附近安營紮寨,援護東鬆平宗家和其他國人眾,才能留住他們的心,讓他們不要倒戈。一味地籠城避戰,最後的結果就是丟光吉田城以西的大半三河。
當然,這些話是不可能當著三河的外樣們的麵說的。今川家的幾個要員麵麵相覷,不知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