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明明中毒的應該是朱允熞才對。
為何他卻沒一點事。
而自己的症狀，好似是“中毒”了？
這……
他萬分不解，用手緊緊抓著桌沿，雙目直愣愣盯著眼前一臉稚嫩，天真無邪的朱允熞。
“二哥，剛才我悄悄將你的酒和我的酒換了。”
朱允熞似是和他說，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嘻嘻，挺好玩的，二哥你都沒有察覺呢，我的手快吧。”
轟！
換了！
毒酒被換了！
我喝下了！
朱允炆隻覺得耳邊一聲天雷炸響。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盯著朱允熞，睜得滾圓。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閉目。
但已經晚了。
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
“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來人啊！快來人！”朱允熞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大聲喊道。
外麵侍候的宮女太監，都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見到倒在地上，全身皆不斷抽搐著的衡王殿下，頓時一個個大驚失色。
“衡王殿下，這是中毒了嗎？”一名太監驚恐萬分的說道。
馮大壯更是怔在那裡，呆滯當場。
這可是自己親手上的酒，是衡王殿下準備的，怎麼會中毒呢？
難道……
他目光轉動，看向一旁的朱允熞。
見到他緊張無比的樣子。
這一刻，馮大壯突然明白了過來。
從一開始，自己就中計了。
衡王殿下，隻是在利用自己。
而皇太孫，對此早已洞若觀火，才會出言提醒他。
可惜，他卻拒絕了皇太孫的好意。
這杯“毒酒”，肯定是打算讓皇太孫喝的，然後再讓自己來“背鍋”，背上毒殺太孫殿下的罪名。
但太孫殿下早有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酒。
所以，衡王才會中毒。
可不管如何，這酒都是自己上的。
無論是誰中毒身亡，他都難逃一死。
若是之前聽太孫殿下的話……
可晚了。
一切都晚了。
……
“應該是中毒了。”
朱允熞忙道：“快去宣太醫！”
他快步走過去，俯身伏在朱允炆身旁，“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二哥，你快醒醒，你是怎麼了？”
他不斷搖著朱允熞的身體，悲傷，難過，驚慌，失措……
朱允炆牙關緊閉，瞳孔擴大，臉上的肌肉痙攣而作“苦笑”狀，身體驚厥發作，不斷抽搐，直如提線木偶一般，一陣陣彈動。
這就是牽機藥的毒性，令中毒者有若牽機。
“太醫，太醫，怎麼還不來呢？”朱允熞的樣子無比焦急。
“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救衡王殿下嗎？”
宮女太監們一個個都驚得麵無血色。
朱允炆若是中毒身亡，皇帝陛下震怒追究，他們這些身邊侍候的人，恐怕都難逃一死。
“太孫殿下，衡王殿下這樣子，肯定是中毒了。等太醫前來，怕是趕不及。民間的老百姓，對付中毒，有一個最簡單有效的法子，隻是……”
一名小太監弱弱的開口，說著說著，又停了下來。
朱允熞忙道：“你快說，隻要能救咱二哥，你就是立了大功。”
“這個法子很簡單，就是給中毒者灌下大糞，逼他將毒藥嘔吐出來。”
“但衡王殿下身份尊貴，奴婢們不敢如此……”
朱允熞微微一怔。
對於這個法子，他在後世也聽說過。
後世醫學發達，這種方法已經很少用了。
但民間的老百姓，年歲大的，就大多都知道。
誰家有人喝農藥自殺之類的，村子裡的人，會立即抓住這個人，給他灌大糞。
這是流傳了幾千年的古老法子，也無數次驗證過確實有效。
原理非常簡單，中毒後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胃。
放在後世，醫院急救也是一樣的，先給中毒的人洗胃。
而大糞灌入進去，就會反胃，催吐，將胃裡麵的毒藥，都吐出來。
相當於也是在洗胃了。
因而能起到解毒救命的作用。
朱允熞看了地上的朱允炆一眼。
雖說他今天中毒，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但朱允熞不久之前，才剛勸導秦王府的婢女，毒殺了秦王朱樉。
這件事，老朱還一直記在心頭呢。
今日還給隱隱過他警告。
若是在此時，再讓朱允炆中毒身亡，雖說不是他的錯，但老朱心中，會怎麼想呢？
一位不顧及親情的儲君，老朱會不會擔心他繼位後，大開殺戒，屠殺朱家子孫，因而改變讓他當皇帝的想法呢？
給朱允炆灌入大糞，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還可以將事情真相呈現，讓老朱更進一步的，看清楚朱允炆的真麵目。
體現兄長雖毒，弟弟卻情義深重，不記兄長之過的大度。
一舉數得。
“那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抬起衡王殿下，去取大糞內給他灌下。”
朱允熞思索已定，當即吩咐道。
“這，衡王殿下身份尊貴……”小太監們猶豫不決。
“事急從權。”朱允熞道：“衡王殿下若是有什麼不測，你們都要小命不保。救他一命，你們就是大功一件。”
“此事由本宮做主，要怪也怪不到你們頭上。”
那些太監宮女聽到這話，才一個個急忙動手。
地上，朱允炆神智還有幾分清醒，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此際聽到要給自己灌大糞，頓時劇烈的掙紮了幾下。
他寧願去死，也不願受那般侮辱。
朱允熞一定是故意的！
“二哥，你忍著一點。這都是為了救你的命，為了你好！”
朱允熞吩咐一聲，太監們抬著大糞進來。
隨即分出幾人，一邊將朱允炆牢牢抓住，不讓他動彈，一邊開始灌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