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回頭看了眼外麵的研究人員,有些人伸著脖子好奇的朝這邊張望著。
顯然,他們也在期待著結果。
辛月露不想辜負大家的厚望,用很悲憫的表情看了眼外麵,繼續跟陸眠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他們離開家人,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本身就挺艱難,更何況在研究過程中,還經曆過無數次的失敗和挫折。陸小姐,他們一生致力於研究,實在不擅長這些農活。更何況……”
辛月露說著說著,顯而易見的看到了陸眠眼底的煩躁與不耐,她反而越發好脾氣。
“陸小姐,其實你心裡明白,他們之所以會遭受懲罰,是蕭先生在為你出氣。你昨天的確提醒我爸爸了,我爸沒重視,確實不應該。但這也不能成為懲罰大家的借口,不是嗎?”
她的語氣一直很平和,沒有很大的情緒起伏。
她向陸眠展示的,是身為高級知識分子的修養。
而陸眠這個導致大家受罰的原罪,則被襯托的無比驕縱。
那幾個正在休息的研究人員,無比讚同的點頭附和。
辛月露自以為自己有挺大的話語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對方肯定就同意了。
隻不過,辛月露遇上的是陸眠,陸眠從不是那種被輕易說服的人,更不是那種會被道德綁架束縛的人。
愧疚難當?負罪難安?
完全沒有!
陸眠著急看自己的兩盆幽冥曼,懶得跟辛月露周旋,對方說了這麼一大堆,她隻冷酷無情的回了三個字。
“我拒絕。”
說完,陸眠便繞開辛月露,朝樓上走去。
那幾個研究人員麵麵相覷。
辛月露意料之外,追著她走了幾步,“我認為你不該拒絕的,這樣的懲罰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讓蕭先生喪失人心。陸小姐,你不該讓大家為你的行為買單。”
這說法倒挺有趣。
陸眠停下腳步,靠在樓梯扶手上,看向辛月露的眼神又冷又嘲,她驀地笑了一聲,“合著我昨天提醒大家,還提醒錯了?”
辛月露搖搖頭:“也不能這麼說,隻要——”
陸眠猛地抬了抬手,打斷她,“當時餐廳裡很安靜,我很確定他們都能聽到了我的提醒。當然了,即使沒聽到,身為農場一員,就有責任保護農場的財產安全。我想請問,他們做到了嗎?”
陸眠的話一向很少,尤其跟不熟的人,更是不願多解釋。
但對方提到了祁主任,她就得掰扯兩句。
辛月露確實被懟到了,順風順水的女博士,一時間也啞口無言。她隔著厚重的眼鏡片,深深的看著這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丫頭。
她一直當陸眠是個小孩,無需放在心上。但現在,她發現這個陸眠還真不好對付。
畢竟讀了那麼多年書,接受過高等教育,辛月露溫和笑笑,不吵鬨也沒有提高音量,全程都很有素質的樣子。
“陸小姐,其實這對你來說,並不困難。蕭先生重視你,你說的話,他都會聽,你幫大家說幾句好話,大家也會感激你的。”
陸眠聽著聽著就笑了,大家怎麼會感激她?他們隻會感激辛月露而已。
“辛組長,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想這麼做。我男朋友下的命令,我卻站在彆人的立場上讓他撤銷,那他豈不是很沒有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