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不做猶豫地起了身,就往院外走去。
此處乃是她家姑娘和蔣媒官所居,蒙校尉身為男子自是不好被隨意請入院中說話的。
“蒙校尉可是有事?”
院門外一旁,蒙大柱背著手,魁梧身形挺直地等在一株老銀杏樹下。
吉吉邊朝他走近邊問,腳下與他踩在了同一片金黃之上。
“方才我家中來人,送了這張請帖來——是我大伯母給吉畫師的。”蒙大柱笑著說明來意,單手將帖子遞上。
吉吉邊接過邊問:“溫大娘子隻邀了我家姑娘嗎?”
且專程送請帖來,雖是商賈之家卻也十分講究了。
“應當是的。”
吉吉便點頭應道:“我會轉告姑娘的。”
說話間,抬眼見蒙大柱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問:“蒙校尉可是還有其它事?”
“是……”蒙大柱又猶豫了一瞬,而後動作極突然地將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伸到吉吉麵前。
吉吉先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而後便愣了愣。
金燦燦的銀杏樹下,身形高壯的少年舉著一根紅通通亮晶晶的糖葫蘆。
“……給我的嗎?”吉吉指了指那糖葫蘆。
“嗯,想著你應當喜歡吃……”少年咧嘴露出笑意,幾分靦腆,幾分緊張。
吉吉有些怔怔地接過來,忽然就想到了今日在街上遇到的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她當時……表現得就那麼明顯嗎?
“快嘗嘗和你們京城的可是一樣?”見她接過去,蒙大柱臉上笑意愈發真實。
吉吉咬了一口。
“甜嗎?”少年一雙眼睛盯著她,頗為在意地問。
吉吉也笑著露出一對虎牙,看著他道:“……甜。”
“那就好!”蒙大柱高興不已,像是完成了一件頗緊要的軍務那樣有成就感。
緊接著他又問:“吉吉,你……你還喜歡吃什麼?”
吉吉想了想,認真道;“隻要是好吃的,我便都喜歡。”
“巧了!”蒙大柱撓了撓後腦勺,道:“我也是!”
一陣風來,幾片銀杏葉打著旋兒落下,輕輕柔柔地落在二人肩頭。
……
按著請帖上約定的日子,衡玉後日一早便出了門。
馬車離開了定北侯府所在的長街,衡玉打起車簾往外瞧去。
嘈雜熱鬨的街道上,形形色色人來人往,衡玉看似漫不經心地瞧了片刻,便將車簾放了下來。
而後,隨口交待車夫:“去逸園——”
馬車是她離京時家中備下的,車夫也是她兄嫂仔細挑選的。
晏氏商號生意遍布各地,地處邊境的營洲自也少不了晏家的產業。
晏錦入城住了兩日客棧後,便搬進了晏家在營洲的一座名為逸園的彆院中。
衡玉在逸園外剛下得馬車,恰就見一名樣貌姣好的年輕女子被晏錦的隨從從角門送了出來。
“這個給小哥拿去吃酒……還請小哥多在晏郎君麵前提一提奴家,可彆叫晏郎君忘了奴家才好……”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將一角銀子塞進隨從手中,軟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