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鮮嫩噴香的雞腿啊,怎麼能說不吃就不吃呢?
……
衡玉自膳堂內出來,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就由景時送阿衡回去吧。”蕭夫人含笑道:“生辰當日講求一切穩妥,若出了什麼差池,可是一整年都要不順當的……”
就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便堵死了當事人拒絕的可能。
蕭牧默然一瞬後:“……是。”
冬日裡,仿佛連月色都是冷的,鋪在天地萬物間如同灑了層寒霜。
蕭牧與衡玉並肩走在前麵,吉吉和蒙大柱不緊不慢地跟在其後。
“侯爺的生辰幾時?”靜謐月色下,衡玉忽然輕聲問。
蕭牧轉頭看向她,沒有直接回答:“怎麼?”
“自然是禮尚往來啊。”女孩子笑眯眯的,直白又和氣。
蕭牧不知是如何想的,轉回視線看向前方,淡聲道:“記不得了,我從不過生辰。”
衡玉點點頭,也不勉強,不過生辰也簡單,那就等送年禮好了。
看當下蔣媒官進展不順的情形,她少不得要留在營洲過年了。
這是好事,她本也想待得更久一些——歸心似箭的蔣媒官若聽了這話大約是要將她打個半死的地步。
“我聽大柱說,你允諾了溫大娘子要替她尋女。”蕭牧開口道。
“是有此事,當下正著手推演畫像之事。”
蕭牧便道:“我這裡有些近兩年關於尋人所得的消息,你若得空,之後可去我書房一觀,挑挑看其中是否有可用之物。”
他近兩年也曾讓人幫著打聽過此事,隻是時隔久遠實在沒有頭緒,有些事情若是沒有門路,再多的人手也是徒勞。
但吉家不同,吉家在此之上,必有著旁人比不得的經驗與人脈。
思及此,蕭牧的餘光停留在了身側的女孩子身上。
少女的側顏生動美好,白皙的臉頰上因吃了果酒而有些微微泛紅,長長的眼睫投下彎彎陰影,鴉發高挽起,纖細白膩的頸子被攏在雪白狐裘裡。
這張皮子是他去歲所獵,彼時獵下時,倒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它會被這樣一個女孩子穿在身上。
且……穿得還十分好看。
所觀所思不過一瞬,餘光內所見女孩子聞言轉頭看向了他,道:“如此甚好,繪製畫像時,參考自是越多越好的——不知將軍明日可得空嗎?”
“應當無事。”蕭牧負手道。
“那我明日去尋將軍?”
蕭牧頷首。
一路自是安穩無事,蕭牧將人送回到客院外,便帶著蒙大柱折返。
大柱滿眼寫著困惑不解。
這一路,他總要不時轉頭悄悄看吉吉一眼,可對方卻隻是目視前方,半點眼神也沒有分給他……昨日大家不是還一起吃豬油燒餅的麼,為何突然如此呢?
有人犯愁亦有人歡喜——
客院中,蔣媒官聽聞衡玉回來了,且是由蕭侯爺親自送回來的,眼看計劃進行得十分穩當,遂歡歡喜喜地睡了個好覺。
衡玉亦是一夜無夢至天明。
翌日起身洗漱,用罷早食,穿戴整齊後,便依約去了蕭牧的外書房。
她縱是頭一次過來,亦知此處必不是她這等外人可以隨意接近的,然而一路暢通無阻,可見守衛們大約是提早得了蕭牧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