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是寄宿型學校,高一高二的課間不是很緊,中午一般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給同學們去午睡,休息。
但是,也有不少人選擇留在教室自習,隻有在上課前半小時,才趴在桌麵上微闔一小會兒。
下午,秦舟和顧綿綿午睡完,一起回到教室,剛好看見趴在桌麵上睡覺的陸流。
他喜歡側著臉,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也不知道會不會酸,細密的短發從他的臂彎裡翹出來一點。
秦舟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下意識地動作又細又輕。
現在回班的同學不是很多,離下午上課的時間也還有15分鐘左右,他完全可以再睡個10分鐘的時間。
秦舟戳了戳顧綿綿的後背,從她那借來課表,又掏出自己的筆記本撕出來一頁,認認真真地抄著。
黑色的水性筆在潔白的橫線紙上寫著一個個字。
此時的教室異常安靜,也許大家都還沒從睡夢中晃過神來,靜得能聽見秦舟握著筆唰唰唰的寫字聲兒。
距離上課還有10分鐘的時候,周紀宇他們也從後門進來了。
他們打死都不相信陸流會乖乖地在學校自習,而不是溜出去隨便找個地兒跟11班那群人抽煙喝酒。
哪知,三人剛走進後門,看見桌上安然閉著眼的清俊少年,臉上都有些微微的訝異。
若說他們四個人之中,誰最痞,誰最浪?
女生們肯定會說是他們仨,也隻有玩得近乎一點兒的男生知道,陸流,那才是浪到了骨子裡。
用“斯文敗類”這四個字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
雖然成績不錯,幾乎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每天穿著乾淨整潔的附中校服在學校裡晃,儼然就是一副好學生的模樣,但是,一旦到了校外,玩遊戲,打架,抽煙,喝酒,一樣不落。
或許,跟11班那群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們看見身材好長得漂亮的女生會起哄一片,陰陽怪氣地亂叫,陸流連瞧都瞧不上一眼。
唯一一個能扯上邊的女生,就是秦舟了。
說來也怪, ,自從文理分班後,周紀宇景誠他們四個知道自己被分去了一班,果斷把四個人抽出來,建了個小群。
群裡邀遊戲,搭飯,喝酒,打成一片,陸流通常都是問他“去不去”、“玩不玩”,才突然冒泡吱一聲。
唯有那次,開學前一天,景誠說新學期大家不能拋棄兄弟,還要坐一塊兒玩。
周紀宇:【可以。】
淩興銳:【沒意見。】
景誠:【6哥呢?表個態啊?不然太不夠意思了......】
景誠:【對了,我聽說,這學期學校改革了,可以兩兩同桌。你們仨之中誰要跟我坐一塊兒啊?】
周紀宇:【。】
淩興銳:【。。】
景誠:【???】
陸流:【幫我占個座,秦舟隔壁。】
周紀宇:【......................】
淩興銳:【........................】
景誠:【..............................】
景誠:【秦舟是誰?】
霎時,微信群裡炸了鍋。
高一整整一年,多少班花美女寫過情書給他,含羞帶怯地跟他告白,他都一一拒絕。
景誠以為陸流是自在閒散慣了,就喜歡這種邊玩邊學習的狀態,老師家長都奈他不何,沒人管束得了他。
何苦再找個女人來煩著自己呢。
今日,居然冒出來一個秦舟......
景誠和周紀宇通過高一的關係鏈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這個叫“秦舟”的女生。
據說是以前二班的,提供消息的人還恰到時宜地發了一張僅有的班級合照過來。
很清純的一個姑娘,短頭發,站在比較側邊的位置,笑起來有點兒甜,細細密密的劉海下閃爍著一雙碎芒瑩瑩的雙眸,明澈又張揚,像是嵌了琉璃。
很清瘦,很乾淨,也很低調,卻有著自己獨一份的自信和驕傲。
看完照片,他們仨都不由感歎了一聲,嘖,6哥這人藏得夠深的。
隔壁班居然有這麼一個軟軟嫩嫩仙女款兒的妹子,他們居然一年都沒發現,反倒被6哥先盯上了。
至於是什麼時候盯上的,這就不得而知。
倆人八卦完,還不忘正事,讓同樣進了高二一班的好友幫幫忙,在秦舟的四周用筆記本占四個座位,這才有了現在幾人黏在一起的座位表。
*
午睡回班後,景誠沿著過道,回到自己的位置。
經過陸流,手癢癢的,一巴掌呼了過去,從少年瑩白乾淨的耳廓刮過,陸流抬起頭,揉了揉自己腦後淩亂的黑發,迷糊道:“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