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此,紛紛哭泣著跪下道“臣等有罪!”
“好了,生老病死,乃是天命,就算朕身為天子,也是無法逃脫的宿命。隻是一個多月前剛送走父皇,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輪到朕了,朕真不甘心呐......”
悲憤地感慨完,泰昌帝看向候立一旁的王安,“大伴,讓皇太孫進來吧!”
待朱由校在床前跪下,泰昌帝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朕的皇兒純孝,睿智天成,必將強於朕,還望諸位愛卿今後公忠體國,多為皇太孫分憂!”
朱由校連忙趴在地下大聲哭求,“父皇,兒臣年幼,處理不了國事,父皇不要離開兒臣……”
泰昌帝無奈地低聲安慰,“皇兒,父皇要去見你的曾祖母與祖母了,今後隻能靠你自己了!”
說完,泰昌帝目光轉向一旁的王安,“大伴,帶皇太孫去弘德殿休息吧!”
王安叫來方正化等人,扶著朱由校走出了昭仁殿。
待朱由校走後,泰昌帝再次開口問道“首輔,朕的萬年吉壤可有安排?”
“回陛下,欽天監已前往天壽山尋找合適的穴位!”方從哲低聲哽咽著回道。
泰昌帝見已有安排,便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好啊,有安排就好,朕走後,國事就拜托首輔與諸位愛卿了!”
第三天,鴻臚寺丞李可灼向王安稟報有仙丹呈獻。
王安因上次崔文升之事不敢再做主,便將此事稟報了泰昌帝與內閣眾人。
方從哲直言“彼稱仙丹,便不敢信!”
在方從哲、劉一燝與韓爌等人一同前往乾清宮看望泰昌帝時,泰昌帝在交代完後事後,突然開口問道“有鴻臚寺官員進藥,何在?”
方從哲回道“鴻臚寺丞李可灼自雲仙丹,臣等未敢輕信!”
待方從哲等人走後,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遂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命李可灼入宮獻藥。
到正午時分,李可灼調製好一顆紅色藥丸,交給王安,由王安伺候泰昌帝服用。
泰昌帝服完紅丸後,感覺不錯,遂讓王安傳話,“聖體用藥後,暖潤舒暢,思進飲膳!”
下午,泰昌帝命李可灼再進一顆紅丸。
收到傳話的李可灼,激動莫名,以為自己呈獻的仙丹顯靈,遂按照方子又調製了一顆紅丸。
申時,自感狀態不錯的朱常洛,再次服用了一顆李可灼送來的紅丸,之後,在王安的伺候下安然睡去。
九月初一,卯時初。
剛進入夢鄉不久的朱由校,被守候在床邊的方正化低聲喚醒。
迷迷糊糊醒來的朱由校,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王安,心中立時警醒,心想該是老爹朱常洛駕崩了。
但為了不被看出破綻,朱由校沉聲問道“何事?”
“殿下,皇爺殯天了……”
說完,王安低聲痛哭著跪倒在了朱由校跟前。
朱由校怔了好一會兒,心想還真被自己猜中了,趕忙質問道“孤的父皇怎麼會突然殯天?昨天服用完紅丸,不是好轉了嗎?”
“殿下,皇爺服用完第一顆紅丸,的確好了一些,但服用完第二顆,睡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老奴擔心皇爺出事,就一直守在床邊,直到剛才皇爺沒了鼻息,老奴才趕忙來稟報殿下......”
看著六神無主,隻知道哭泣的王安,朱由校強迫自己快速鎮定下來,“正化,趕緊派人去封住父皇寢宮,不準任何人進出!”
接著,朝還跪趴在地上哭泣的王安問道“可還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回殿下,沒有,老奴沒有告訴任何人,隻告訴了殿下!”
“好,你做的很好,現在,你隨孤馬上前往昭仁殿!”
說完,胡亂披上外衣,穿上靴子,帶上匕首與燧發手槍,在方正化與慈慶宮過來的護衛簇擁下,朝昭仁殿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