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珺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弟弟:“你若真想幫我,就幫我將四殿下從天牢中救出來如何?”
這一次林少信卻很堅決地搖了搖頭:“他要殺阿崢,對不起,我做不到。”
林少珺冷了一聲:“那你還說什麼,我們道不同不相為……”他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方謙抬手敲暈了過去。
林少信對哥哥的態度心知肚明,卻沒想到方謙出手。他連忙托出了哥哥的身體,望向大師兄的眼神迷茫中帶著征詢的意味。
“為免你哥哥再說什麼氣人的話來,也為了他的人身安全……”方謙甩了甩手腕,不以為意第一笑:“放心,沒傷他筋骨。但他若是再說下去,我怕我會不小心拔劍。”
林少信從小就聽大師兄的話,聞言也沒有任何的意見,直接抱起林少珺放回屋內。
方謙也跟著走了進來,這小屋不大,屋內看著就很清貧沒什麼擺設,地上卻特意擺了一道聚靈陣。
不用說也知道這陣法是為誰布置的。
林少信將林少珺小心地在床上放平,還不忘為他蓋上被子。林少珺昏睡時,先前的戾氣與陰狠都無,隻是麵目略顯憔悴,方謙一時間不知道這兄弟二人這段時日都是如何相處的,心中也不免為林少信歎了一口氣。
林少信坐在床邊,也是靜靜地看了一眼林少珺,而後起身,將方謙引到一旁:“我曾以為他死了,林家隻剩下我一個人。所以當我發現他還活著時,我很開心。”
說著,林少信又頓了頓:“他終歸是我兄長,現在又是經脈損傷,不說未來仙途已毀,恐怕連常人的陽壽他都活不到。大師兄,你能不能讓阿崢……讓陛下不要追究?我會護著他,也會管著他。我隻想有我一日,便不要再體會一次當年隻能坐視親人慘死的痛苦了。”
林少信這一番話說的不急不徐,聲音也很平穩甚至不帶一絲抖動。可他心中卻忐忑異常,到後來更是移開了目光。
其實他知道的。他知道大師兄一定會答應自己,也知道季崢已經因為大師兄的緣故柔和了許多,或許真的會看在他的情麵上放過林少珺。可他還是想要一個切切實實的承諾來保護林少珺。
林少信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叫做卑鄙。
良久,一隻溫厚的大手輕輕按了一下他的腦袋,就像林少信小時候方謙常常會做的那樣。方謙的嘴角露著一絲笑意:“帶他回太桁吧。”
多養一個人而已,他們太桁還養的起。
林少信愣了一下,猛地抬頭看向方謙:“可是……”
方謙嘖了一聲,打斷了林少信的話:“讓你回就回,哪兒那麼多可是。”
林少信遲疑了片刻,他也知道回太桁最安全。隻是因為林少珺的身份,他又參與了圍剿太桁一役,所以不敢帶他回去。
但是有方謙的話,太桁沒有人會反對林少珺進仙門。
林少信心思幾轉,為了兄長的安全,他最終還是決定呈了大師兄的情:“謝謝大師兄。”
“你是我師弟,也是太桁掌門唐景辭的親傳弟子。”方謙伸手捏了一下林少信的臉頰:“太桁是你的家,不必為此害怕。”
“是!”林少信淚眼汪汪地看著方謙。
“你坐這個回去。”方謙一笑從儲物袋當中取出雲舟放置到外麵的院中,同時也取出了陳殊予手書:“正好,你幫我把這個送回太桁。”
他在宮中這段時間並非沒有找過陳殊予原版的手書,卻一無所獲,或許華蓋殿中會有收獲?
“大師兄放心,我一定將這個安全帶回去。”林少信收起手書,突然紅著臉一副愧色地說道:“隻是……大師兄,坐這個我靈石不夠。”
方謙無言以對,又貢獻了幾塊上品靈石出來。
“季崢晚一點會來尋我,你要不要等他……”方謙眼看著林少信一把扛起兄長往雲舟走,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林少信動作遲疑了一瞬開口說道:“不必了,反正早晚會再見的。”
他說著回頭看向方謙展顏一笑道:“還未恭喜大師兄和阿崢。”
林少信本身長得眉清目秀,配上一身肌肉看著有些不太協調,但這一笑卻說不出的疏朗俊逸。“太好的祝福話我不會說,就希望你們和和美美,永遠在一起。”
方謙也是一笑,從善如流地說道:“好的,我們會的。”
林少信沒有再說什麼,扛著人進了雲舟,在靈石的催動下,雲舟破風而出飛向天際。
方謙沒有離開,而是在小院中坐了下來,等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見季崢匆匆趕來的身影。
“你來晚了一點,人已經走了。”方謙坐在門外的竹椅上,懶洋洋地曬著日光。
季崢不以為意的嗯了一聲,走到方謙旁邊,握住了方謙的手:“我不是來找他的,是來接你的。他能照顧好自己,不需要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