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苦4(1 / 2)

恒苦來到雲台寺才得知,恒裟這個一看就不太靠譜的大和尚,竟然還是寺中的住持。隻是常年遊曆在外,寺中大小事務都由他師弟代管,他自己就是個甩手掌櫃罷了。

因為恒苦的出現,恒裟難得安安靜靜的在寺中呆了兩三年,哪兒也不去專心帶小徒弟。恒苦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十五歲時就已經遍讀了所有經文,他看過的經文全部都能熟背下來。

雲台寺將恒苦當成了未來的希望,傾心培養。但隻有恒苦知道自己並不具備憐憫之心,對神佛也無半點敬畏,呆在寺中隻是因為他無處可去。

至於看一遍的經文就能倒背如流,不過是因為這些經文似乎原本就在他的腦海當中,並不需要刻意去記。

眼看恒苦已經逐漸可以獨當一麵,恒裟便心安理得地放下了這個大包袱,趁著月黑風高,又到處雲遊去了。第二年恒裟反回寺中,又帶回來一個因家中發洪水無處可去的小弟子。

恒苦對這個“甚是可憐”的小師弟原本沒有任何感覺,奈何這小孩無時無刻不粘著恒裟,讓他莫名地多了幾分危機感,仿佛屬於自己的東西要被彆人搶走了。

於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自三歲以後就再未曾與人同床的恒苦抱著被子來到恒裟的屋外。

在恒裟開口詢問前,恒苦便率先說道:“我夢到了江家。”

他這麼一說,恒裟心就軟了,直接將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的人放了進來。

小師弟第二天一大早習慣性來找師父,卻見日常冷著臉的大師兄從屋裡走了出來,眼身鋒利如刀。

小師弟哭著跑走了。

自那之後,恒裟去到哪兒恒苦便跟到哪兒,他不想再看到師父身邊再多一個粘人的小師弟。

曆練本就是修行的一環,更何況恒裟本就有帶他出去曆劫的打算。對此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帶著小拖油瓶上山下河,也挺愉快的。

日子久了,恒苦才慢慢發現恒裟一直在用功德在度化眾生。

每次恒苦問起來,恒裟都笑著抬手按一下恒苦光頭:“散一點功德,保佑他們去更好的地方,值得。”

對於這種回答,恒苦一向不屑一顧,明明經文就可以超度,非要散功德是什麼毛病?

也因此在遇到大災大難時,恒苦便先了恒裟一步將此地死者超度。等恒裟轉過頭時,那些代表著亡靈的金色光點已經陸續著飛向了遠方。

恒裟忍不住搖頭感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前浪死在沙灘上。”

“師父,這兩句並不能接上。”恒苦做完度化工作後,起身走向後麵拿著蒲扇坐在樹蔭底下的人,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個人也能找到休息的空襲。

恒裟眯著眼睛看向恒苦,可能是剛度化了一批人的緣故,他現在身上纏繞了重重功德金光:“徒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點眩眼?”

“……師父,出家人忌酒。”

恒裟一臉的苦惱:“為師沒有喝酒,莫要冤枉為師!”

頗有種孩子長大了,怎麼就不聽話了呢……的苦惱。

……

佛子入世的最後一劫,是情劫。

可惜恒裟觀測了恒苦許久,這個人在江家被毀之後就仿佛斷情絕愛了一樣,天地萬物人或浮遊對他沒有任何區彆。

這般心性倒真是成佛的好材料,但是按他來看缺的哪隻是情劫,分明還有憐憫之心。

所以他帶著這個徒弟風裡雨裡地跑了不知多少個有大災大難的地方,就是未來喚起他的憐憫之心。

現在看起來還是頗具成效的,如今恒苦會主動超度那些亡魂。卻沒想過他這個冷心冷性的徒弟,不過是不想看他繼續散自己的功德而已。

但剩下的情劫該怎麼渡?自幼出家的恒裟被情一字徹底困住,他自己尚且未曾經曆過情劫,該怎麼幫徒弟渡劫?

恒裟心裡發愁,乾脆偷偷跑出去買了一堆話本。不是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嗎?那書裡麵應該也有寫怎麼渡情劫。

然後他看到了,這書裡麵被提及最多的地方——

青樓楚館。

無論是才子佳人的,還是修仙劍客,每本書中都會或多或少的出現這個地方,然後發展出一段情緣。

恒裟看完了基本話本之後,忍不住先念到了一句“阿彌陀佛”。心裡不知該鬆口氣,還是更沉重了。

糾結之下,他決定自己先去青樓走一趟,再決定要不要帶徒弟去那種地方。

恒裟也是一個行動派,當天晚上趁著徒弟修煉,便獨自溜了出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走後小徒弟驟然睜開的眼睛。

……

“大和尚也是來喝花酒嗎?”

恒裟才剛走到秦風館門前,就被衣著單薄的小姑娘直接纏住了。他從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口裡麵念著佛號,卻沒什麼抵抗地被姑娘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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