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月華吐豔(1 / 2)

蔣歆聽到此話,神情有些黯然,“元靖,都是我連累了你……”

崔玨笑道:“可彆這麼說!你作為秦廣王,本就應該無欲無求無愛無恨。如果你心中覺得虧欠,這地府還能是天地人間最公道之處嗎?”

蔣歆剛要說些什麼,兩個衙役折了回來,看見崔玨,吼了一聲:“還不快走!”

崔玨拱拱手,背起自己的箱籠,消失在街角。

待到蔣歆跟著兩個衙役走後,他又從街角露了出來。

既然城裡不讓擺攤算命,那就不如去一個安全又不起眼的地方——藥鋪。

說起來,泰媼曾在陽間施醫贈藥,也曾開館收徒。在鑒陽城裡就有一位她的徒弟。

崔玨換了一身行頭,把自己化變成了江湖遊醫,踏進廣濟堂。

坐堂的先生看到有人進來,以為是抓藥看病的,趕忙熱情地迎了過去:“小夥子,怎麼了?需要抓什麼藥?”

崔玨拱手施禮,“王師伯見禮,我是泰媼醫師的徒孫,師從雲諱明生,聽從師命,下山遊曆行醫。現在盤纏用儘,無處安身,想在您這做個藥童。”

王醫師聽到泰媼的名字,神情激動,再聽到雲明生,更是握住崔玨的手不放,激動得語無倫次:“你竟是雲師弟的徒弟!師傅她老人家可好?想來已百歲有餘……你師父呢?他可安好?”

崔玨回道:“師祖已經前年仙逝,享年一百零八歲。我師父安好,隻是不願入世行醫,躲在山上為山民看診治病。”

王醫師鬆手,摸了摸眼淚,“唉,師傅終生未嫁,也是遺憾。至於小師弟,就是那般古怪,隻有師傅寵著他!”

崔玨笑道:“師祖她老人家不覺遺憾,反而樂得輕鬆自在。師伯,我本是遊醫,隻是到了鑒陽城,盤纏用儘了。我就在您這兒歇歇腳,給您當幾天跑堂藥童,賺些盤纏,便再上路,不會長久打擾的。”

王醫師嗔怪:“那何苦來哉!我現在就給你備一份厚厚的盤纏,你且拿著!”

崔玨搖了搖頭,“那怎麼能行!無功不受祿!就讓我留在您這兒做工幾天吧!”

王醫師看他言語坦誠,苦笑道:“你和你師傅一個脾氣!我也不便再推脫。既然你是我的師侄,醫術自是可信的。也不必客氣,你就在這裡坐堂行醫,藥童隨你差遣!”

崔玨長揖道謝。

這醫館上午生意不錯,大多是尋常人家抓些發熱傷寒的藥品;到了下午,客人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來者大多是青樓楚館的龜公小廝,買的都是固本培元藥物,還有一些藥品是為了享樂之用,藥量極大,看起來頗為嚇人!

崔玨心中不安,請來王醫師,問道:“師叔,今天下午幾家的青樓……”

王醫師打斷他:“開門做生意,還能挑肥揀瘦不成?客人要什麼,你給他便是!”

崔玨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又隱下神情,點頭稱是。

鑒陽城雖大,但是這麼多用藥之人,明顯是不合常理。聽藥童說,幾乎天天如此。

崔玨總有些不安。

入夜之後,廣濟堂打烊關門。

崔玨聽從王醫師的安排,住在了後院的偏房之中。

夜深人靜,崔玨拿出冥鏡,設了結界,避免外人窺探;起手施法,將自己肉身留在了原地,靈識進入冥鏡,跟著蔣歆到了花街附近。

鑒陽城的湖畔有一條花街,這裡數十家青樓楚館勾欄瓦舍接綿,是一個巨大的銷金窟。

打眼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的,鶯歌燕語,花紅柳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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