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鑒陽城裡的官……”吳保長費勁地想了想,“好像……好像……是底下鬆廬縣的縣令盧大人死在了鑒陽城裡!”
“什麼?盧歡廣!”崔玨沒忍住,喊出了聲。
高承啟看向他:“師侄,你怎麼認識此人?”
崔玨連忙解釋:“倒不是認識,隻是以前我在遊方的時候,曾經路過鬆廬縣,與縣令大人有過一麵之緣。縣裡有個新上任的候補師爺,與我頗是投緣,現在也常有書信往來,算是有幾分交情。”
高承啟鬆了一口氣,“那好,既然你與這位大人有幾分交情,這場差事倒也不至於太過難做……”
崔玨看他不似作偽,佯裝不知,說道:“驗屍就是按著規矩辦事,怎麼還會難做?”
高承啟剛想解釋,又看見吳保長戰戰兢兢地現在門口,於是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再說吧!師侄,要不你跟我去一趟,我怕那新來的知府大人不信我,有你這位醫師陪我一起,或許他還能夠更信幾分。”
崔玨知道,高承啟是怕了這位陳知府的手段,再加上兩家積年的仇怨,怕是在他麵前是得不到什麼好果子。
崔玨曾經露過法術,又與高承啟有幾分香火情,他也是想讓這位師侄能夠護他一二。
人皆趨利避害,無可厚非。
崔玨並沒有拒絕,笑著應道:“那也好!我高低也是會幾分醫術的,到時候說不定能幫上一二。”
高承啟鬆了一口氣。
可見,這位陳知府大人對於高承啟的威壓是何等的可怕!
陳屍的地方倒是離城郊不遠,就是盧歡廣自己私下購置的一處宅院裡。
進入內宅一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兩個粗手大腳的衙役按著她;旁邊站著小廝、丫鬟和一個老嬤嬤。
周圍一看,並沒有盧歡廣的內眷。看來,這個宅子裡養的是他的外室。
應霄雲看見崔玨和高承啟進來,打了聲招呼:“你們來了,來看看盧大人的屍體!”
崔玨開口:“那女子衣衫不整,實在有礙觀瞻,可否讓她披件外袍,也免得傳出去有辱各位大人的清名。”
唐淵掃了一眼角落裡的情況,隻見那女子滿臉的淚痕,眼神充滿感激地看向崔玨,於是冷哼了一聲:“放開她,讓她批件衣裳!”
衙役鬆了鬆手,女子迅速拽過床頭的外袍,緊緊地裹在了身上。
崔玨看到這一幕,不禁對唐淵和應霄雲刮目相看。
衙役在製住那女子的過程中,一直手腳乾淨,雖然動作粗魯,卻並沒有什麼逾矩之處。想來這唐淵和應霄雲治下的手段也是高明!
唐淵依然是那副笑眯眯又溫文爾雅的樣子,俯身問那女子:“你叫什麼名字?與盧大人又是什麼關係?報官的人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