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此人到了人間就換了畫皮!
蔣歆當然知道自己的判官離了地府便沒了規矩,不過現在也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依然恭恭敬敬站在堂上,就等著陳建和繼續發問。
陳建和卻把問題拋給了唐淵,“唐推官,你有什麼不明之處,儘可問問。”
唐淵也不客氣,問道:“蔣師爺,數月之前,你我曾有一麵之緣,我記得當時你是來鑒陽城尋找你家大人,可有此事?”
蔣師爺恭恭敬敬地回答:“確有此事!當時大人到鑒陽城與上任知府大人述職,數日未歸,所以不得已,我遞了文書,前來尋他……”
“你說你現在代行縣丞之職,那麼你可知道盧大人是否有與他不死不休的仇敵?”唐淵問得突然。
“盧大人性格較為灑脫,對屬下管教寬厚,想來在官場上是沒有什麼仇人的。”蔣歆回答得巧妙。
唐淵怎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此說來,他對百姓遠不如對同僚那般親厚了……”
此話一出,陳和建多看了這位年輕的推官一眼;徐霍翁在此時冷哼一聲,似乎在表達不屑。
蔣師爺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禮,“逝者已矣,身後自有百姓評說!”
這一句話把唐淵噎了回去,也讓現場尷尬無比,堂上所有官員都不知道怎麼繼續問下去了。
唐淵隻得讓他先立在一旁等候,轉而問小廝歡心,“你跟隨你家大人多少年了?”
歡心戰戰兢兢地回答:“我十一歲便跟著大人了,距今算下來得有個六七年了……”
“也就是說,自從你家大人做了鬆廬縣令起,你便跟著他了。那你可知,你家大人是否有什麼得罪的人?”唐淵這個問題其實和剛才差不多。
歡心仔細想了想,“應該是有……不過大人得罪的不過都是一些平頭百姓、市井小民,哪裡會有那飛簷走壁的功夫,還把大人害死?”
此話說完,眾人更是陷入新一輪的尷尬。
解圍還得靠鑒陽城第一莽撞人應霄雲。
他抱拳行禮,說道:“各位大人,他們都是靠著盧大人吃飯,也問不出什麼答案!這段時間,我在城裡四處打探過,他的外室桂紅原來是月華館有名的樂娟、清倌人,一直是賣藝不賣身,引來了許多恩客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盧大人自是其中之一。後來又虧了上任知府幫忙,才讓這位美人投入盧大人的懷中。所以,我覺得真與盧大人有仇的,或許是那群恩客之一!”
眾人聽了這話,又把目光投向了原本已經止住哭泣的桂紅。
桂紅嚇得趕忙磕頭,“各位大人明鑒!我隻是一個樂娟,得了大人的青眼,再也不敢引起那風月之事,又怎會害了大人的性命?更何況我被大人納入外室之後,與他人再無往來,肯定不會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