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大鬨地府(2 / 2)

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旁邊的遊魂嘶吼著,躁動不安,像是要撲上前去一樣。

雲明生則露出了譏諷之笑,冷眼看著他。

可是這位知府陳大人不動如山,對其他人的目光似乎毫不在意,隻是盯著蔣歆,述說著自己的生平事跡。

崔玨坐在蔣歆的下首,記錄著他的一言一行,始終麵無表情。

雲明生聽到陳建和說到自己接管鑒陽城之後,是如何明察秋毫、神斷判案,找到了殺害盧歡廣的真凶之事,終於忍不住了。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這陳建和踢倒在地,快得一直看著他的鬼差都沒反應過來。

泰媼也嚇了一跳,趕忙拉住他,“明生,你這是做什麼?”

雲明生指著陳建和,“此人與其父一樣,心胸狹隘,狼子野心。為了讓高家無後,他竟然誣陷高師兄!我已經看過了,他這段時間雖沒對二師兄施以刑罰,不過已經向朝廷寫好了呈報,認定了高師兄與桂紅姑娘都是凶手,並且報請將二人在秋後問斬!他還製作了一份虛假的供詞,就等著哄騙高師兄和桂紅按下指印!”

蔣歆看著堂上的一切,並不為所動。就算聽了雲明生的話,他也隻是看向陳建和,淡淡地問道:“可有此事?”

陳建和臉上的神情一肅,很快又變了回來,“一派胡言!本人為官清正,斷不可能行此汙穢之事!那盧歡廣也是朝廷命官,死於非命,我自是要查的清楚,否則怎麼向皇上交代,又怎麼向百姓交代?我也是經過細細查問,才找到凶手!怎得你一兩句話便否定我的辛苦的結果?”

說罷,他又轉向蔣歆,“閻王大人,世間自有公道,本人也絕非是巧言令色之徒!眼下這個人不知是何人,對我出言不遜,拳打腳踢!我乃當朝命官,怎得他如此侮辱?還希望您為我做主!”

蔣歆看向泰媼,泰媼趕忙俯身致歉,“都怪老身對徒兒管教不嚴,請蔣王責罰!”

這時,蔣歆看向雲明生,“你既然說陳建和公報私仇汙蔑他人,想來你是知道殺害盧歡廣的凶手是何人。”

雲明生聽了這話,先是一愣,不過他很快又跪在地上,“稟告蔣王,我是知道殺害盧歡廣之人——不是彆人,正是我!我是以法術將冤魂賦予盧歡廣的身上,讓他睡眠之中被夢魘住,扼住自己的脖頸。可是那些冤魂法力不足,無法又有效控製他的肉身,所以在他死後便顯出了自己的形態!不僅是盧歡廣一人,其他那兩人也都是我所為!蔣王不要冤枉其他人!”

說罷,他又轉向了崔玨,“崔判,你隨我高師兄多次驗屍,你看那些屍體的身上是不是有一深一淺兩道扼頸之痕?那另一道就是這些冤魂的!”

崔玨聽到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驚訝,而是開口問道:“你在施展此項法術之時,是不是還掩蓋了自己的施法?”

雲明生坦然承認:“是!我因在保生大帝的座下學習多年,使用法術自會掩蓋痕跡。就算是修道之人查看他們的屍體,也看不出有人施法的痕跡,隻是會懷疑有兩個人對他們施以暴行!”

蔣歆看向跪在堂下的陳建和,“如此,你又是怎麼查到殺害盧歡廣的罪犯是高承啟和桂紅的?”

陳建和吞了吞口水,突然想到一件事,大聲疾呼:“大人!此人與高承啟原本是師兄弟,他為了掩蓋高承啟的罪行,自然越會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崔玨輕咳了一聲,“陳建和,你剛才是沒有認真聽我說。我在人間就是接替高承啟的仵作,也就是你所見過的崔郎中。我曾經檢查過他們的屍體,與雲明生所說並無二致,你到底是怎麼查到高承啟就是真凶的?還是說你另有私心,準備構陷他?”

陳建和看向崔玨,眼神陰沉,卻又啞口無言。

不過,蔣歆此時卻發話了,“崔判,請慎言!”

崔玨一驚,趕忙起身道歉,“請蔣王見諒!”

雲明生此時淚流滿麵,俯身叩拜,“各位上仙,此人是陳氏一族後代,與那齊家皇帝對高將軍一脈趕儘殺絕,無所不用其極!我高師兄原本就是小高將軍的庶子,現在剩下孤身一人,可是他們仍不肯放過他。他們利用我做法一事陷害高師兄,讓他身陷囹圄。我想如果沒有此事,他們也會想彆的辦法將高師兄置於死地!”

突然,他扯住泰媼,“師傅,你曾經去過北境,知道老高將軍和小高將軍皆是被冤枉的!求求您,為他們高家留一脈香火吧!否則百年之後,都沒人記得曾經擊退異族平定天下的高將軍了,也沒有人能記住這場曠古奇冤!”

泰媼被他說得雙眼含淚,也跪下求情:“蔣王,崔判,請容小人存有私心!我這三個徒兒著實可憐,高承啟就是小高將軍之子,原本是高家唯一的血脈,現在身陷囹圄;而王源安則是王副將之子,王副將因為聽從了錯誤的指令,坑殺了五千俘虜,之後日夜寢食難安,英年早逝,留下王源安唯一一支血脈,卻也是病體不堪重負,最後未留任何子嗣,便就魂歸西天。我這個小徒弟俠肝義膽,願意為兩位師兄平冤昭雪,讓這五十年的奇冤得以再見天日。還請蔣王和崔判主持公道!”

聽到這裡,陳建和大喊:“你們說的這些事,我可不知道,為什麼拖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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