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蔣歆說話時,麵無表情,“嫦娥仙子原本也是不想管這閒事的,可是近期她與王母大人又發生了齟齬,二位上仙之間多有不睦。現在我們有了讓王母為難的把柄,所以嫦娥仙子倒也沒有太過推辭。”
崔玨笑道:“都說秦廣王冷麵冷心,可誰知你說起這些仙人的是非,倒也口下毫不留情!”
蔣歆攤了攤手,“哪裡的話,我隻是陳述事實!”
崔玨打趣:“嫦娥仙子一向自視甚高,與王母鬨了矛盾,自然不想讓她舒坦。王母原本想把鄭玉玉的魂魄帶到百花穀,再不入輪回;你卻放在嫦娥仙子廣寒宮救活了,這就是一個現成的眼藥。隻要她進入輪回,生前死後的戶籍簿冊都會留在地府,總不至於再想查也查不到了!”
蔣歆微微一笑,“既知道,何必又說破?鄭玉玉就是依蘭花精罪行的最直接證人,而依蘭花精的法力來源是什麼?至今是個迷。解開了這個謎題,我們就能查到到底是在誰在地府興風作浪。我看那王母著急的態度,依蘭花精法力的來源恐怕與她脫不了乾係。隻是修改地府記錄的人到底是來於依蘭花精有關,還是那老鼠精有關,還得再查探!”
崔玨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太過傷神,總歸是有個結果的!不過我倒想知道,嫦娥仙子怎麼願意給你這份薄麵?要知道,她可是最討厭楊戩這些朋友的!”
蔣歆麵露尷尬之色,輕聲喝道:“休得胡言!楊戩也本不過是個粗直漢子,哪懂得那些心思彎彎繞?你切莫再笑他了!”
崔玨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是無辜。
兩個人笑談了一會兒,崔玨便離開了地府,返回人間。
臨走時,他還不忘抱怨:“地府人間兩頭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的判官了!”
蔣歆也笑了,“這鑒陽城原本就是風水順局,難免會多有靈怪之勢。我們多照看些,也算是維持人間之道。我知道,雲明生的話還是對你有些影響的,你且放寬心,什麼事都有我,船到橋頭自然直!”
多年好友如是說,崔玨自然沒有什麼再可焦慮的,於是拱了拱手,返回人間。
此時,人間正是黎明之時,府衙大亂。
崔玨裝作是路過此地,看到這一場景,頗為驚訝地問門口茶寮的老板:“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府衙上下如此混亂?”
茶寮老板拉住他,“這位先生,你怎麼回來了?你有所不知,昨晚知府大人突然暴斃,現在府衙上下亂作一團!知府大人的夫人和公子本在家裡準備後事,唐推官說是知府大人死得蹊蹺,要仵作來驗屍,正到處找你呢!夫人和公子也來了!”
茶寮老板的話音剛落,唐淵就從府衙裡奔了出來,“崔郎中,你可算來了,來來來,跟我走!府衙內發生一件大事!”
崔玨苦笑著打斷他,“我聽老板說了,是知府大人突然暴斃,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就是不知道,才著急找你呢!我剛剛看了一眼大人,口歪眼斜,死不瞑目,到不像前幾具屍體那樣身上有什麼傷痕,隻是死狀頗為嚇人。你快去看看!”唐淵語氣焦急。
崔玨被他拉進府衙,隻見那陳建和的妻子和兒子守在他的屍身旁,痛哭流涕。
唐淵進來之後,直接把崔玨推上前,“崔郎中,你快去看看!”
陳夫人突然攔在他的前麵,“你要做什麼?”
崔玨行禮,“陳夫人,在下是鑒陽城的郎中,平時也兼做府衙的仵作。知府大人死得突然,我得看看他的死因是什麼——到底是因病亡故,還是被他人所害,隻有找到真相,大人才能入土為安!”
陳夫人言辭激烈,“你莫騙我!你們仵作驗屍都會把屍體刨得亂七八糟。我家大人常年有頭風之症,此次定是因此而亡!你們不要再插手了,給他留個全屍吧!”
唐淵卻是不願:“陳夫人,你為何如此武斷?萬一大人不是因病而亡,你這麼說,豈不是錯過了探尋真相的機會?更何況大人身後有諸多事情需要定奪,若不在現在找到真相,過後更沒有機會尋找!”
陳夫人聽不進去,態度強硬:“我說不用就不用,快快讓他走開,滿身晦氣!”
陳建和兒子年方十歲,拽了拽陳夫人的衣袖,“母親,推官說的有理,您就讓仵作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