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霄雲答道:“看到了呀!我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陳夫人和陳公子的轎子。我帶著那個門房還喊了一聲‘夫人救我’,讓我一巴掌扇得閉上了嘴,再也不敢亂喊,也不知是陳夫人沒聽見,還是其他原因,反正那轎子匆匆走了!”
唐淵聽了這話,恨不得當場昏厥過去。
陳夫人的娘家雖然沒像陳建和祖上那般隨著太祖皇帝開國立功,但也是前朝皇後娘家親眷,算是皇親國戚,很得皇上聖眷。因此,雖然陳建和已死,陳夫人娘家在朝廷中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覷。
眼前這位莽撞人就這樣得罪了人,也不知過後能否收場。
應霄雲卻不覺得怎樣,反而是一臉茫然地問他:“唐推官,你這是怎麼?我可說錯了什麼?”
唐淵無力地擺了擺手,“沒什麼……門房和小廝何在,我先審問一番。”
淩霄雲喊了一嗓子,“把那門房帶上來……還有幾個小廝一起帶上來吧!”
崔玨見此場景,拱了拱手,“接下來,我也不便再留此處,向二位大人告辭……”
唐淵卻把他攔住,“崔郎中,先不要走。你也聽門房說說那一晚的情景,或許從能找出什麼不妥之處。”
“這不太好吧……”崔玨有些猶豫。
“那有什麼不好!原本你作為仵作也有上堂做證的義務,眼下不過是和門房多問幾句,沒什麼,聽我的吧!”唐淵不容他婆婆媽媽,吩咐衙役多置了一把椅子。
片刻,門房和三個小廝已經跪在堂下,瑟瑟發抖。
應霄雲介紹:“這幾人就是常在書房伺候著的,還有些馬夫、粗使之類的都進不得院子裡。”
唐淵看了幾眼,“怎麼陳府的管家沒有過來?”
應霄雲撓了撓頭,“宰相門前三品官。那陳府的管家有脾氣得很,說是沒得陳夫人的命令,不得離開院子。不過,他說,這幾個奴才身為奴籍,讓我隨便帶回來。我也隻能先將他們帶了回來。大人有什麼要問的就先問吧!如果管家真有事兒,我去抓他回來!”
唐淵看錄事已經準備好紙筆,便開口問道:“昨夜陳大人何時回到府中?”
那門房答道:“昨夜我家老爺下衙之後,便回到了府中,這事有轎夫作證。不過,他沒有回到後院,而是去了前廳的書房,之後便一直在沒有出來。晚間時分,有位大人過來求見,我請小廝通傳之後,便將那位大人放了進去。”
旁邊的小廝點頭應道:“是!來人是府衙裡的推官,我隻是聽說他姓徐,還是許……我隻是按著門房的說法,向老爺彙報一聲,老爺允了,就放他進來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請大老爺為我做主!”
唐淵看著跪了一地的人,有些頭疼,“先彆喊冤,先彆磕頭,我問什麼,你們答什麼就是!”
他又轉向門房,“那大人到底姓甚名誰,你是否還記得?”
門房指了指身旁的小廝,“就是他說的那樣,來者說自己是府衙的推官,姓徐,要來拜訪大人。我得了允許,便把他帶了進去,而後就是張二接手的。”
剛才口口聲聲喊冤的小廝直起來身子,“是啊!可是我將那徐大人接到前堂,沒到書房門口,他就打發我離開了。他說有要事找老爺商量,讓我們走得遠遠的,不得偷聽!”
“還有其他人見過徐大人嗎?”唐淵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是徐霍翁拜訪,即便陳建和是有什麼得意忘形之事,也不至於喝得如此酩酊大醉。畢竟他對自己的頭風病很是了解,從不敢多飲酒。當初,他到任之時的接風宴上,也是以茶代酒,任憑彆人如何勸說,也不肯貪杯。
門房和小廝們搖了搖頭,“沒有見過……”
另一個小廝開口:“大人,小人叫徐三,我和這位徐大人是本家。雖然我沒入奴籍,也希望攀上舊情。當時徐大人進院之後,我想去跟他說上幾句話,可是張二將我攔下了,說是徐大人去了老爺的書房,不讓我進去打擾,所以我也沒有看見徐大人。”
“那徐大人何時離開?”唐淵問道。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說愣了。
幾個小廝連連搖頭,“我們並沒有見到徐大人離開,不知門房大哥是否見到……”
門房也是搖了搖頭,“沒有!我也沒有見到……唉,奇怪了,這徐大人昨晚莫非留在了院子裡?今早上誰去叫老爺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