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霍翁一時間冷汗布滿了額頭,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崔玨和唐淵看到這個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崔玨看到唐淵的眼色,心領神會,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這間廂房。
廂房裡隻剩下唐淵和那對多年的怨偶,以及一個不聲不響隱藏了真實容貌的泰媼。
過了一會兒,應霄雲回到廂房門口,隔著房門,語氣溫和地說道:“二位推官,可否移步大堂?朝廷派來的欽差已經到了。”
唐淵心下暗笑,什麼時候能聽到應霄雲說話如此彬彬有禮,看來那欽差大臣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三人到了公堂之上,徐霍翁看見來人,猛地跪了下來,“老師,我不知是您前來,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陳夫人的父親,諫議大夫劉柯。
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老者,唐淵趕忙上前跪拜:“恩師,沒想到這件事竟也勞你大駕!”
那老者允獻是唐淵的老師,也是京城官學國子監的祭酒。他原本正在雲遊,在城外偶遇了劉柯,便隨他一起入城。
劉柯年過半百,留著飄逸的胡須,精神奕奕,眼神如炬。他掃了一眼堂下跪著的徐霍翁,向著應霄雲說道:“你給此人帶上木梨,即刻押入大牢!”
徐霍翁嚇了一跳,“恩師,這是為何?我並沒有作奸犯科,那陳大人也不是我所殺!”
劉柯冷哼一聲,“你身為推官,現在鑒陽城內接連出現失蹤、死亡事件,而你自己的上官也死於非命。你在其間並沒有儘職儘責,而是推諉扯皮。且不說我女婿是否被你所殺,但僅憑你瀆職懈怠這一點,你也難逃此罪責!”
允獻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出手阻攔。
應霄雲看了一眼唐淵的臉色,也果斷出手,指揮衙役將木梨塞在了徐霍翁的嘴裡,三下五除二,將他緊緊縛住,帶離了大堂。
大堂之上,還立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皮後生,想來這個人就是徐霍翁的貼身隨從。
他看見自己家老爺已經被人綁走,心下害怕,腳下一軟,撲通地跪倒在地,“各位大人明鑒,我隻是與徐大人有些遠親,所以做了他的隨從。他所做的一切,我一概不知,請各位大人饒命!”
劉柯看了看這公堂之上,人多嘴雜,便隻留下了唐淵師徒二人,把其餘的人都遠遠地打發離開了。
走出公堂,崔玨便不願留在府衙。
一上午沒有開診,想來廣濟堂還有諸多事情待料理。
他拱了拱手,“應捕頭,我還得回廣濟堂料理諸多事宜,就不久留了。如有什麼事情,到那裡找我即可!”
應霄雲拽住他,“剛才兩位推官和你在廂房裡說些什麼?我怎麼見到一個帶著兜帽的女人和穩婆進到廂房了,那倆人又是誰?”
“是此案的關鍵證人。因為是個世家小姐,不便拋頭露麵,所以作此打扮。”崔玨倒也沒說謊話,隻是說的這些話,對於應霄雲而言,並沒有什麼用處。
應霄雲自然聽得明白,崔玨這話滴水不漏,於是也不再追問。
可見,此人雖然莽撞,但並不傻!
回到廣濟堂,小藥童正在瞌睡,一身黑衣的蔣歆正端坐在櫃台後麵,等著自己的判官歸來。
崔玨知道蔣歆這不過是靈識出竅,於是便笑問道:“蔣王,為何有空到此地?”
蔣歆告訴他:“陳建和在地府受儘了刑罰,但是在入輪回之前,卻還不能查明死因。這件事恐怕地府要被天庭問責。之前種種,東嶽大帝已經頗為不滿,隻是因為與我交情不錯,所以沒有向天庭彙報。”
崔玨應道:“蔣王放心,現在陳夫人已經指認了徐霍翁為殺人凶手。這樣,不日他們就會將案件查得明白,也會將陳建和的死因登記在冊。隻是我另有一件事,最近一段時間,那李天王和三太子是否得空見我們?”
蔣歆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好判官,你可是忘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這件事,我們雖然覺得時間過得久,可是對於李天王和三太子而言,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哪裡會有空理我們?”
崔玨有些氣悶,“這父子倆怕也就是利用這個道理躲著我們。我還是不明白,那老鼠精到底有何能耐,值得他們父子二人如此回護?莫不是真的和那隻錦毛白鼻鼠相關?”
蔣歆表情有一絲不屑,很快又收了起來,悠悠說道:“當年齊天大聖下地府敢改生死簿,到天庭能大鬨天宮,可是對這隻老鼠也是束手無策。”
崔玨還是不明白,“就算是這老鼠精倚仗李天王勢大,可是在鑒陽城為非作歹的老鼠精也不過是她徒子徒孫之一,至於這麼護短嗎?李天王也是奇怪,為這一隻老鼠精不惜得罪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