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了一旁,似乎對於唐淵這沒有不計形象的表現,並不感到驚訝。
唐淵坐了一會兒,便感到無聊,坐直了身體,“你可知道我是誰?”
崔玨抬眼看了看他,“唐推官。”
唐淵笑嘻嘻地說:“你這人就是聰明,還不愛說話!看我的樣子,你想來也知道我與皇家關係匪淺。告訴你吧,當今聖上是我的舅舅,我母親是長公主,我的父親卻並沒有入仕,而是和金珠王爺一樣,得了皇帝舅舅恩準經商!”
崔玨卻不驚訝,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原來如此!”
唐淵來了興趣,“怎麼?聽你的意思,你似乎早就知道了……”
“沒有,我剛剛知道!”崔玨還是那樣不卑不亢,與在鑒陽城時的態度沒有什麼兩樣。
唐淵回到京城,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說話動作便隨便起來。
他看崔玨這個樣子,越發覺得有趣,“我說崔大夫,按理說,彆人聽見我這身份總會驚訝幾分。尤其想我這富貴人家的子弟,竟然還要被那幾個蠢貨彈壓!你竟然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件事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到底什麼事令人刮目相看啊?”一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後麵帶著三五個宦官。雖然人數不多,卻有一種浩浩蕩蕩之勢。
唐淵一下子站了起來,俯身便拜,“參見陛下!”
崔玨也不急不緩地站了起身,按照人間禮數,跪地叩首,“草民參見陛下!”
皇帝齊贇打量了一下二人,很快便笑著說道:“起身,起身!”
兩個人起身之後,那皇帝又為這二人賜坐,“臨潤,你到底有什麼刮目相看?”
崔玨絕看了一眼唐淵,此時才知道他的表字是臨潤。
唐淵笑著說:“自然是崔大夫的醫術了!皇帝舅舅,這位崔大夫師承泰媼一脈;他的師傅雲明生已經修道成仙,自然是醫術高超,已臻化境;崔大夫在我們鑒陽城也頗有名氣,餓死了其他郎中!這次我師尊允獻到了鑒陽城,便見識了他的醫術,所以才將他推薦給皇帝舅舅!”
齊贇臉色溫和地看向崔玨,“看來,崔大夫的醫術高超不亞於當年扁鵲、華佗!”
崔玨不知道這舅甥倆為啥要把“高帽子”給自己戴,趕忙起身行禮,“陛下謬讚了!我不過是鄉野遊醫,有幾分小聰明,絕對擔不起唐推官如此盛讚!”
齊贇笑了,“不必客氣!此次召你進京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是為了貴妃蔡敏兒!她自小便患有喘喝症,現在愈發嚴重了!每每到傍晚時分,她便咳個不停,有時候徹夜難眠,呼吸不暢,看起來十分痛苦;再加上因病飲食不濟,現在簡直是弱不禁風。如此,崔醫生可有辦法?”
崔玨覺想了想,“此事需與貴妃見上一麵,讓我給她把把脈象。”說到這裡,他又頓了一下,“自然是需要懸絲診脈,還得勞煩內官大人們儘早準備!”
皇帝滿意他的懂禮,喚來宦官,“都聽見崔大夫所說,趕緊去準備吧!”
說罷,他又轉向唐淵,“你推薦的這位崔大夫很是懂得禮數,還會懸絲診脈,看來是有些真本事的!”
唐淵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怎麼會誆騙皇帝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