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知道,她並沒有想透其中關竅,於是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貴妃娘娘,你身在前邊忠義之家,自然是對高家的情誼不淺。而今,你為了給高家平反,不惜犧牲自身,深入宮中,而將陳皇後拖下了水,進而傾覆了陳家,這都沒有錯!為高家報仇,是人之常情。
“可是,你怎麼沒有想過,你所做的原本也是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難道你真的絲毫沒有察覺嗎?還是說你原本也是願意如此,想要借刀殺人,也不在乎黃雀在後?”
蔡貴妃聽到這話,臉色變了。
乳嬤嬤上前一步,“崔大夫,請慎言!”
崔玨看她們的樣子,心中有些無奈,又有些無力。“貴妃娘娘,草民的話如草芥,您自可以置之不理。不過而今的結果您已看在眼中,真的是原本想要的嗎?這對高家到底有何好處?”
蔡貴妃淚眼朦朧,低聲啜泣。
突然,她又收回了眼淚,眼神淩厲地盯著崔玨,“你被我囚禁在此已經數月,你怎麼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還將一切猜測的準確?莫非你見過其他人?”
崔玨看她的樣子,也是總儘了耐心,說道:“我自然會猜到外麵發生了什麼!你沒有看見嗎?外麵的金吾衛還是你的人嗎?你連這都沒有察覺到,還想為高家平反,未免有些可笑!”
蔡貴妃聽到這話,慌忙起身,釵環叮當作響,失了姿態。
可是,當她看見外麵金吾衛的臉之後,儀態更加不重要,臉色變得慘白,冷汗直流;而乳嬤嬤在她身邊扶住她,同樣是慘白著一張臉。
此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進到屋子裡,金吾衛悄聲退下,
崔玨反應過來,先是行了一禮,“草民參見陛下!”
齊贇露出一個儘在掌握的笑容,道:“我聽貴妃說,你已經悄然離開京城,因為水平不足,治不好貴妃的病,所以羞愧難當,不敢向朕請辭。沒想到,你竟然是躲在這裡……不,好像是被關在了這裡。”
崔玨不卑不亢地起身,“陛下說笑了!早在月前,您已知道我在此地,又何必拿草民打趣呢?”
齊贇走到主位上,坦然坐下,又看向蔡貴妃,“愛妃,你為何在此?如果不是為了一晌貪歡,總得給我個解釋吧!”
蔡貴妃俯身一拜,“看來陛下什麼都知道了,又何必問我呢?”
齊贇得意地笑了笑,“愛妃施計害死了元後,害得陳家滿門抄斬。我總得問問緣由吧!”
蔡貴妃此時也不再偽裝,昂首笑道:“陛下,實在說笑了!當初賜死陳皇後的聖旨,可是陛下親自擬的;陳家滿門抄斬的聖旨,也是陛下蓋上的璽印。陳家可不止滿門抄斬,還有三族之人皆被絞殺,九族之人都被流放,哪一個不是出自陛下之手?此時怎得問我一個弱質女流?”
“當初你用藥施針讓自己久臥病榻,讓朕幫你遍尋天下神醫。那時候你打的是什麼主意?”齊贇突然抬手,似乎阻止蔡貴妃說出答案,“讓朕想一想,那時候你想的恐怕也是泰媼吧!得泰媼者,得天下!這句話可不僅僅是對男人適用,對女人一樣適用!不,對你身後之人適用!”
蔡貴妃點了點頭,“陛下果然聰明!”
齊贇搖了搖手,“不不不,我不聰明。我一開始以為你隻是想跟皇後爭風吃醋,所以才以自己作為誘餌,引得皇後犯錯,讓我廢後,扶你為正宮。後來,我才發現你是一石二鳥之計!你的野心大的很!陳家、泰媼,還有朕,都在你的計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