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不講理!
邢典都笑出了聲,“你們二人都以這般形態出現在我麵前,我就算說‘子不語,怪力亂神’,難不成就沒有怪力亂神了?”
唐淵被他搶白一頓,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氣惱,又問道:“可是你見到我們二人也不覺得驚訝,你這人奇怪的很!”
邢典知道唐淵每次見到自己都會無理取鬨一番。他攤了攤手,把眼神轉向了崔玨。
難得邢典有如此活潑的形態,崔玨也笑了,問道:“不知邢大人與前朝書法大家邢侗是什麼關係?”
邢典聽到這話,神色一變,轉而淡然道:“那是本家的先祖,的確是前朝的書法大家。”
崔玨推算了一下,“想來邢大人也是邢大家十數代子孫了。”
邢典警覺地點了點頭,又強裝笑意,“不知崔院正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來專門與我討論本家先祖的事情?”
“非也,非也!我隻是想問你對前世的記憶還留著多少!”
崔玨這句話讓桌麵上的人都驚訝不已。
另外兩個人驚訝地看向邢典。
邢典也是一愣,很快又笑道:“崔院正,這話說的好笑,我哪裡有什麼前世的記憶?”
崔玨也不爭論,“同知不必如此緊張。上官嚴明房間裡一幅書畫佳作,落款方山道民,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
邢典聽到這話,臉色漲得通紅。
唐淵何等聰明,看見邢典這樣子,知道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他趕忙追問道:“怎麼回事?難不成那幅書畫是你所作?你冒充你先祖的名字?”
邢典此時已經反應過來,坦坦蕩蕩地告訴他們二人:“那幅書畫原本就是我臨摹先祖的。因當時手頭短缺,所以我以先祖的名義賣給了上官家;之後我入朝為官,覺得此事丟人,再也沒敢承認。
“既然世子和院正已經問了,我說出來,也就放鬆了!如果以後上峰要是追查,我定不會隱瞞掩飾,就算是落得丟官罷職,也在所不惜!”
崔玨歎了一口氣,“邢同知大可不必如此掩飾。當初方山道民這一號在書畫文壇皆有名聲,可是他的字卻難以臨摹。他本是學成於王右軍,可是又獨成一派。學他者,更多是學成了王右軍的追隨者;少有能得他那一派風骨者,除了本人!”
邢典聽他說的頭頭是道,臉色變了又變,於是起身,尷尬到:“請崔院正慎言!我乃是一介凡人,怎可能留有先祖的記憶?你也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
崔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搭在他的脈搏上,稍等一會兒說道:“我曾經查過你的戶籍,的確生於二十五年前。隻是不知道你這前世的記憶從什麼時候進入腦中?又怎麼會一直保留著?”
唐淵想起了一件事——這位邢師兄原本是老師門下的一個弟子,呆呆傻傻,就連老師也不夠重視他。突然有一天,他開了竅,一路突飛猛進,中了進士,留在京城國子監;最後由老師舉薦進了府衙,又是大放異彩,可謂是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