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處可去,隻得回到城隍廟,崔玨設下了結界。
少年臉色慘白,拽著崔玨的袖子,問道:“仙人,我是不是做錯了?”
崔玨看著一臉惶恐的少年,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若說他錯,他一片赤誠至孝之心;若說他對,溫良殺人後自戕,兩條性命折損了再渡他成仙之路。
崔玨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少年看他的樣子,更是惶恐,“仙人,仙人,我隻想救回母親!我眼下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見到母親?我聽外公說,母親是不是要給皇帝為妃,而是要用她性命祭拜先祖,我不想她死去!”
崔玨聽到這裡,陡然一驚。
劉柯竟然知道自己女兒入宮是為了祭獻,並不能保住一條性!即便如此,他還願意貢獻出女兒,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崔玨也不再糾結此事,安撫陳家大郎,“這段時間你先留在城隍廟,我為你尋找你的母親。無論成與敗,你都不可以再衝動行事!”
陳家大郎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嗯……”
他目送崔玨騰空而起,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崔玨沒有去皇宮,而是去了城郊的道觀,也就是申公豹暫居的修煉之所。
他自然也沒有經過山門,而是從空中落在道觀中央,靜靜看著觀中正在盤腿打坐周身運功的申公豹。
過了許久,申公豹睜開眼睛,看向崔玨,露出桀桀怪笑,“府君終於舍得過來了?我就在想,今夜,你、溫良、那陳家的少年,到底誰會先命殞黃泉?當然無論是誰,我都樂見其成。沒想到竟然是溫良這個傻子!”
崔玨胸中血氣翻湧,又強忍了下來,“申公豹,當初封神之戰時,你哄騙溫良,讓他命喪在楊戩手中。而今,曆經數千年,你依然對溫良是誘騙,甚至用上攝魂之術,讓他圍剿我。他作為受罰的仙官,無論是傷了凡人,還是自戕,亦或是傷了其他仙家,他都修為都會大大的受損,乃至於無法再成得道成仙!你為何要如此對待他?溫良哪裡對你不起?”
申公豹笑著擺了擺手,“府君還是善良!溫良那麼老實,怎麼會對不起我?隻是他這人心思簡單,彆人說什麼他都信,這種人我不騙,自然會有彆人騙他!”
崔玨聽到這話,怒火攻心,又克製的閉了閉眼,“僅僅是這個原因,你便多次誘騙溫良,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舍棄性命?如果不是地府能夠容他,恐怕溫良早已魂飛魄散,永世不得進入輪回!你怎麼忍心?!”
申公豹滿不在乎地說:“府君,你知道像你這種天地初開便誕生的至純之人,與我這樣辛苦修煉而得的人最大的區彆是什麼?我是有人性的,我知道人性醜陋。自然也會利用人性達到自己的目的。修仙如果隻是為了長生不老,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我要的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我的願望一次又一次的被你們打斷,你說我該怎麼做?”
崔玨知道這種人便是沒有底線,罔顧綱常。即便他修道成仙,也不過是貪戀權勢的一種途徑和手段。
崔玨已經懶得和他廢話,從袖中掏出勾魂筆,指向申公豹,“我知你是修道中人,且已得道成仙。一般而言,我斷不可傷及你性命!但我願拚儘我一生修為與你相搏,隻求人間能得以平安!”
申公豹冷哼一聲:“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