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站、打掃衛生、去操場跑圈……這種懲罰都算是輕的。
迷死人甚至說,要不是因為自己是個女老師,需要注意矜持形象,她早就下手揍苑陽幾十回了。
150分的英語題,苑陽最高紀錄考43分,從來沒突破過,把整個美7班的英語成績都拉低了一個檔次。
迷死人痛心疾首,她偉大的教學成果上,苑陽是個不折不扣的汙點。
害群之馬,迷死人一開始這樣形容他。
苑陽覺得馬還行,起碼沒把他比喻成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勉強可以接受。
迷死人後來又說他是蛞蝓,並在美7班的英語課上,臨時改講了一小段生物課程。
蛞蝓,又名鼻涕蟲,一種軟體動物,最大的特點就是沒骨頭,爬著吃,爬著拉,爬著睡。
同學們聽了低著頭偷笑,並躲在遠離苑陽十八裡地的背陰裡,給他取綽號:‘爬爬’‘蟲蟲’‘軟軟’,各種各樣。
苑陽納悶那些綽號為什麼都是疊字,聽起來還挺萌?
後來想想,覺得應該是自己顏值還行,專業不錯,同學們錯覺他還有救,就口下留了點情。
最後迷死人搖著頭不屑的說了句:“苑陽,你沒救了。”
苑陽才真膩了,乾脆配合迷死人對他的蛞蝓比喻,一上英語課,他就懶散的趴在課桌上睡覺。
英語課代表把昨天布置的作業挨桌收上去,整齊的碼在教室前的講桌上,下命令似喊:“沒寫完的快點,一會自己交上來。”
坐在教室中間位置的郝甜,不止一次的回頭朝苑陽身後的位置瞅。
瞅一回,鬱悶的皺一回眉,後來都開始急的瞪眼了。
瞪得後桌的一個男生有點不知所措,忍不住問:“班長,你昨晚落枕了啊?”
郝甜扭了扭脖子,“啊,是有點。”
苑陽側身瞄了一眼後桌,原來梁越還沒來,課桌上放著郝甜買的那份早餐,看樣子他想看的熱鬨要泡湯了。
果然,直到上課鈴響了,梁越才提著書包,從教室後門喘著粗氣跑了進來。
“我去!幸好沒遲到,哎?”
梁越看到課桌上擺放的早餐,想也沒想,伸手扒在前桌苑陽肩膀上,感激的說:“苑陽,你知道我沒吃早餐?謝啦!”
苑陽淡定的把他扒在自己肩上的手撥掉,頭也沒回,說了聲:“郝甜。”
“好甜?”梁越想了想,笑了,“哦,是班長買的啊?”說完,梁越抬頭看向前麵的郝甜。
已經朝這邊橫眉怒目許久的郝甜,竟然朝梁越豎起個代表著威脅的拳頭。
正抬頭看黑板的後桌男生一愣,“班長,我做錯了什麼?”
“有你屁事?憋著。”郝甜瞪他。
梁越噗嗤笑了,又扒在苑陽肩上,小聲說:“哎,你看見了嗎?”
苑陽反感的一把撥掉梁越的手,沒搭理他。
梁越卻不介意苑陽對他的反感,他一邊笑著,一邊掏出英語作業卷子,把書包和早餐一並塞進課桌裡,趴在桌上開始迅速的寫作業。
苑陽側頭瞥他一眼,見他一邊抹汗一邊奮筆疾書,再回過頭來,迷死人已經站在了講台上。
教室裡忽然安靜的可怕,大家都盯著迷死人批看昨天的作業卷子,等待著她的慣常發難。
美7班沒幾個英語學的好的,填卷子得滿分的幾率微乎其微,迷死人訓學生向來不留情麵,所以大家都有點緊張。
迷死人批作業的速度驚人,一手翻翻著看,一手用紅筆勾勾畫畫,沒幾分鐘就翻到了底。
最後一張是苑陽的,迷死人本以為又要在他的卷子上畫一堆圈圈叉叉,點了幾次筆,竟然一個都沒畫成,這讓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把苑陽的卷子拿起來,低著頭仔細的認了認卷麵上的字跡,怎麼看都是苑陽自己填寫的。
奇怪了,這個考試從來沒及過格的學生,這次的作業卷子竟然沒出錯?
迷死人又檢查了一遍,還是沒錯,納悶的抬頭, “苑陽,這作業是你寫的嗎?”
苑陽站起來,直截了當的坦白:“有人教我寫的。”
迷死人皺皺眉,頭一次沒有為難他,“坐下吧。”說完,掃視了一圈教室,又問:“還有誰沒交作業的?”
“我,老師我。”梁越站起來,舉著剛填完的卷子,飛快的走到教室前麵,放在了講桌上。
迷死人拿起梁越的卷子認真看一遍,忍不住翹著嘴角笑了,“稀奇啊,今天你們班有兩個作業卷滿分的,一個苑陽,一個梁越。”
啪!
不知道誰帶頭拍了下手。
靜音了一秒後,啪啪啪啪,滿教室都是鼓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