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就比,誰怕誰?
如果連唯一還有點自信的專業都輸了,那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一節課過去了,倆人都在悶聲作畫,連下課的鈴聲都沒注意到。
彼此默契的看一眼靜物,畫幾筆,再看一眼靜物,再畫幾筆……
動作規律的跟機械控製似的統一。
梁越聚精會神,表情專注,認真的調整著大色塊鋪滿的畫麵上的細節。
苑陽微微蹙著眉,神情冷峻,色彩把握的相當熟練,不用思索的準確下筆,逐個刻畫靜物中的部分細節。
三三兩兩的同學聚攏過來,站在他們身後默不作聲的瞅著,眼神裡滿是驚歎和羨慕。
“我去!”郝甜撥開人群,不管不顧的一把拍在梁越肩膀上,“我去,梁越你水粉這麼好,難怪你說你喜歡油畫。”
梁越被他拍的一激靈,一筆刷戳在了彆的地方,鬱悶的回頭瞅著郝甜,“班長,能說話最好彆動手?”
“啊,對不起,我是太激動了。”郝甜揮著手緊忙道歉。
梁越轉過頭去看苑陽的畫,苑陽起底雖然沒有他快,然而鋪色卻比他熟練而又準確。
滿畫紙的青藍主色調,細節層次和明暗關係已經刻畫的非常清楚。
“還真是厲害啊你,見識了。”梁越佩服的嘖一聲。
苑陽也停了手裡的筆,歪頭看了看他的,笑了聲說:“你也不差,我去個洗手間,回來繼續。”
梁越馬上跟著他站起來,“一起去。”
倆主人公走了,圍觀的乾脆都湊近了細看,納悶怎麼才一節課的功夫,這倆人畫的也太快了,關鍵畫的還都特彆好。
郝甜卻瞄著苑陽和梁越走出去的畫室門,納悶的自言自語:“中邪了?撒尿也黏在一起?”
“比比看誰尿的響?”隔壁隔斷裡的梁越莫名其妙吹了聲口哨。
“你有病吧?”苑陽笑抽了,差點把尿都給笑回去,“彆他媽逗了,再逗我尿不出來了!”
一人一個隔間,梁越能聽到隔壁苑陽憋不住的笑聲,和斷斷續續的撒尿聲,又忍不住逗他,“完,你被我害的小便分叉了。”
“操你大爺,”苑陽又氣又笑:“信不信我跨過去,讓你一秒鐘變太監?”
“彆彆,我還指望著我小兄弟耀武揚威呢。”梁越也笑抽了。
“咳……”一聲清咳,伴隨著一聲隔斷門響。
苑陽和梁越猛的刹住笑閘,這聲清咳聽起來有點耳熟。
果然,倆人從隔斷裡一出來,就看到了站在水池旁洗手的李新澤。
苑陽遲疑兩步,梁越卻沒皮沒臉的徑直走過去,站在了李新澤一邊洗手。
“李老師好,您也上廁所啊?”
“啊。”李新澤看了梁越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洗完手關上水籠頭就朝外走。
苑陽這才走到水池邊去洗手。
李新澤臨出廁所前,忽然回頭瞅了他們一眼,笑了聲說:“年輕就是好,尿性十足啊?”
梁越和苑陽一愣,齊齊看向李新澤。
李新澤卻朝他們神秘莫測的笑了笑,轉身走了。
“噗……哈哈哈……”
倆人在廁所裡又瘋笑了一回。
第二節課上,李新澤大多數的時間都站在他們兩個的身後。
不說話,也沒出聲指點。
他其實是想看看,這兩個學生的臨場發揮,到底能發揮到什麼程度。
李新澤並不知道苑陽和梁越之間比著賽,但見他們兩個都聚精會神,仿佛拋空了周圍一切,全身心投入到了作品裡。
李新澤的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苑陽和梁越也沒察覺李新澤一直都站在他們身後,他們想在第二節課下課時終結比賽,也就是說畫完成品。
所以,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作品上,沒工夫顧及彆的。
有兩個好學的同學乾脆不畫了,也站在李新澤旁邊,一直在觀看苑陽和梁越的作品。
“李老師,苑陽用的是什麼技法?”有個同學小聲的問。
李新澤看了他一眼,“沒技法。”
見那個同學不解的看著他傻笑,李新澤搖搖頭,又補充說:“技法都是我教你們的那些,運用熟練後就沒技法這一說了,他是在用心畫。”
那位同學一知半解的點了點頭。
用心畫,苑陽和梁越都是在用心畫,然而兩個人的畫風卻完全不同。
李新澤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