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彥東給盛夏做了二十一種口味的冰淇淋, 包括幾種以牛奶為基料的,放了她喜歡的越莓乾,葡萄乾也放了點。
一個上午,就在忙碌中度過。
盛夏無事可做, 在廚房轉悠著,偶爾吃點水果。
她發現任彥東還是沒找到相處的技巧, 做冰淇淋時他要全神貫注, 一旦投入進去, 他就沒空跟她說話。
一個上午, 他們一共聊了有三十句?跟以往好像也沒差。
鬨鈴響了, 任彥東瞅了眼鬨鈴的名稱, 關掉,然後去冰箱裡拿出撒了越莓乾的以牛奶為基料的黃桃味冰淇淋。
“盛夏, 過來。”
“怎麼了?”盛夏捏了一粒草莓放嘴裡, 走過去。
任彥東:“你幫著把這碗冰淇淋給攪拌,三分鐘後再放進冰箱。”
盛夏:“不是已經凝固?為什麼還要攪拌?”
任彥東:“增加空氣含量。”
盛夏也不懂,按照他說的來做。
任彥東喝了半杯水, 接著忙起來。
盛夏看了下手表, 開始計時,三分鐘後, 她把這碗冰淇淋放回冰箱。
“三哥。”她背靠在中島台上。
任彥東正在認真記錄數據,“嗯?”
盛夏問他:“還記不記得我們戀愛一周年,你陪我去度假,回來時我們在海關遇到了我媽?”
當時看到她和任彥東, 母親的眼神裡都是不可思議。
也許任彥東沒注意,她可是讀懂了母親的眼神,那意思:你們還沒分呀。
“記得。”頓了下,任彥東記錄好數據,才問:“怎麼了?”
盛夏說起:“後來我媽打電話問我,是不是陪你出差了,我說是你陪我度假,結果我媽來了一句:彥東也會度假?他知道怎麼度假?”
任彥東:“......”
不過事實也是,夏阿姨說的沒錯,他並不會度假,那是他人生裡第一次,放下所有工作,正兒八經的去旅遊,陪著盛夏玩了兩個星期。
盛夏當時記得她是這樣回母親:還行,玩得挺開心的,三哥是個合格的攝影師。
他們那次的行程裡有阿布紮比和迪拜,也都是任彥東安排的路線,他跟某個發小,好像是蔣百川的叔叔在阿聯酋有合作的項目,經常去那邊。
去之前,她問他:三哥,那邊好玩嗎?
任彥東:沒去過的話,肯定新鮮。
她:哈利法塔的玻璃蝴蝶,聽說很美。
任彥東:嗯。
她:到時我過去拍照。
任彥東還是‘嗯’了聲。
他在衣帽間一直忙著收拾行李,還列了一份清單出來,對照著清單,收拾了兩個大行李箱,基本都是她的用品。
他還給她搭配了好幾套高定長裙,那次他把帽子也都搭配好。
她問:帶這麼多禮服乾什麼?
任彥東看著衣櫃若有所思,最後又選了條色彩鮮豔的長裙放進行李箱,回了她一個字:穿。
她:......
當然知道帶衣服是肯定要穿,不過出去旅遊就沒必要像搬家一樣帶那麼多。
到了阿聯酋,任彥東帶她體驗了很多刺激的項目,還借了當地朋友的車,帶她穿過了茫茫沙漠。
第五天的行程裡就有哈利法塔,登塔前一晚,任彥東找出那條色彩鮮豔的長裙,又從首飾盒裡拿出水晶花環。
她問:我明天穿這個?太花哨了吧?
任彥東:你不是要在玻璃翅膀那邊拍照?
第二天,到了迪拜塔上看到那對翅膀她才明白,原來任彥東給她選的這條長裙可以跟這對翅膀融為一體。
當初任彥東是蹲下來,找好角度給她拍攝。
帶上花環後,她就是那個從天而降的美麗天使。
直到假期結束,她才發現,他都是根據行程裡景點的特色給她準備了衣服,保證拍出她喜歡的美照。
那次周年紀念日的旅遊,他肯定提前做了不少攻略,不過他從來一個字都沒提過。
跟他在一起,她隻負責美和開心就可以。
後來在一起久了,她什麼都不需要操心,就連經期,他都給她記住,每次都會提醒她,穿衣服注意,這段時間彆吃冷的,彆喝酒,彆太累。
任彥東的手機鬨鈴又響起,是另一個口味的牛奶冰淇淋需要攪拌,他關了鬨鈴,從冰箱找出那個口味的冰淇淋。
見盛夏走神,他問:“剛才要跟我說什麼?”話說到一半她就沒動靜了。
盛夏攏了攏思緒,“也沒什麼,發覺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隻做不說。”
任彥東沒接話,把手裡的那碗冰淇淋遞給她,“這個攪拌四分鐘。”
盛夏點頭,認真的攪拌起來。
任彥東這才有空休息會兒,接著她之前的話:“說那麼多,不如讓你吃上。”
他從冰箱裡拿出一瓶蘇打水打開,漫不經心的喝了幾口。
關於盛夏的性格,朋友總結的很對,她是一個驕傲的有靈性的童心未泯的公主,需要慣著。
他從來沒總結過這些,不過他知道,要讓她一直開心並保持原本的特質,就需要物質、愛,還有耐心。
這一年半來,他也一直這麼做。
不過現在發覺,少了很重要的一樣,她更需要浪漫。
站了一上午,任彥東在吧台邊坐下,揉揉眉心,昨晚淩晨兩點多才從會所回來,今早五點就起床出門。
四分鐘過去,盛夏把冰淇淋放冰箱裡,她一轉頭就看到任彥東一瞬不瞬的望著她,眼神專注又深幽。
“過來坐會兒。”任彥東把凳子給她調好高度。
盛夏拿了杯果汁,坐過去。
這會兒不忙了,也不知道該聊點什麼。
沒分手時,兩人靜靜待在一個空間,不覺得尷尬,至少她可以趴在他背上欺負欺負他,現在不行。
現在要是沒話說,那就隻能尷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