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盛夏洗漱打扮好,像以前那樣拉開窗簾,入目就是院裡的泳池,不過沒看到任彥東遊泳。
幽藍的池水裡映著天空白雲, 旁邊的椅子上有阿姨準備好的浴巾,整齊的疊放在那裡。
平時這個時間點, 他肯定是在遊泳。
而今天, 浴巾都沒動。
盛夏在窗口站了會兒, 拿上風衣, 背上包下樓。
她以為任彥東在健身房跑步, 路過健身房時, 裡麵沒人, 他臥室的房門緊關著,餐廳那邊, 廚師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家裡的阿姨正在給客廳的鮮花換水, 打過招呼,盛夏問阿姨,“三哥去公司了?”
阿姨:“沒看到人,應該還沒起。”
盛夏蹙眉, 這都七點半了, 他還沒起?
以前他最遲的一次起床是七點鐘,是因為她纏著他,不讓他起來。
她把風衣搭在沙發背上,去敲他臥室的門。
“任彥東?”
裡麵沒動靜。
她喊了兩聲, 也沒回應。
盛夏動了動門把手,門沒反鎖,她輕輕推開。
床上的人睡的很深,臉上難掩的倦色,他手裡還拿著手機。
盛夏很輕的走過去,先試試他的額頭,溫度正常,她晃晃他的手臂,“任彥東,起床了,今天不去公司了?”
任彥東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的盛夏時,他愣了幾秒,緩了緩,聲音透著剛睡醒的沙啞:“幾點了?”
說著,他自己舉起手機看了眼,已經快七點四十,他早上六點二十的鬨鈴,結果鬨鈴響了後他直接給關了,後來又睡著。
自從她離開之後到現在,他昨晚睡得最踏實,也是這幾個月以來唯一一個安心的覺。
盛夏問:“今天不忙?”
任彥東揉揉太陽穴,“忙。”他掀開被子坐起來,“你今天上午不是沒課?”
盛夏:“嗯,去實驗室。”
任彥東看著她,現在她提實驗室,他條件反射般就想到了楚寅昊,盛夏沒時間細品他的眼神,離開臥室去了餐廳。
盛夏快吃完時,任彥東才從臥室出來,邊走邊扣著袖扣。
聞聲,盛夏抬眸,他剛洗過澡,頭發還沒乾,今天穿的是黑色襯衫,她盯著紐扣看了幾眼,這件襯衫還是她前年給他買的...
任彥東扣好袖扣,在盛夏身邊坐下,他側眸看向她,盛夏也正好轉臉,目光猝不及防對上。
不管之於盛夏還是任彥東,這樣坐下來用早餐的一幕,恍如隔世。
任彥東見她放下筷子,“不吃了?”
盛夏:“嗯,飽了。”
她又喝了幾口溫水,沒急著離開,手托著下巴,“我想好寒假去哪了。”
“哪?”任彥東把她吃剩的那半個烤番茄夾到自己盤子裡。
盛夏:“墨爾本,那邊正好是夏天。”
任彥東考慮幾秒,“十天行不行?”一月份的話,公司比較忙,他說:“十二月份的聖誕節和元旦時我多陪你幾天。”
盛夏點頭,“行啊。”
她嘴角漾著一絲淺笑,一看就是壞壞的,跟她小時候要在他書法作業紙上畫畫時的笑一樣。
任彥東問:“準備怎麼實施你的三百六十度摩擦計劃?”
盛夏回神,剛才她在想彆的,“去那邊就是旅遊,至於怎麼折騰你,是隨機的,我沒計劃那麼多。”
任彥東:“......”
時間差不多了,盛夏準備去學校,她才剛站起來,任彥東看向她,“晚上我跟厲炎卓約了談事,十點左右到家。”
盛夏順口問了句:“你們又有合作?”
任彥東:“還是CE那個收購案。”
盛夏沒記錯,這個項目在四月份時,他們倆就開始接觸,她跟厲炎卓去會所那次,聽厲炎卓提過一句,說厲氏集團想要收購遠東控股的CE公司,這都七個月過去,竟然還沒進展。
以前她是不會關心這些,如今讀了這個專業,她就好奇,是什麼原因致使收購停滯不前。
她又坐下來,“是厲炎卓那邊反悔了?”
任彥東:“這倒不是,他的收購計劃遭到董事會部分董事反對,收購計劃在會上通不過。”
其實就是他的叔叔還有堂弟厲炎越那邊沒有得到收購CE的機會,於是隻好暗中使絆子,不同意收購,給出了各種風險,最重要一條就是收購CE,未來有可能會讓厲氏集團陷入資金鏈斷裂的危機裡。
CE資產全部打包出售,要佰億,而且他的出售條件裡,是要三分之二的現金,三分之一接受股權置換。
盛夏點點頭,“厲氏集團現在給出的阻撓理由就是擔心未來資金鏈斷裂,影響了公司的正常運營,那為什麼不用LOB模式?”
任彥東望著她,一時沒應聲。
這是她第二次把LBO模式說成是LOB模式,上一次還是他在辦公室收到了她的考研真題卷的包裹,給她打電話。
她說起關於考研後,兩人的共同話題,就是把這個模式說錯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他在她真題上給她梳理的知識點裡,不僅有些是她不懂的難點,他也特意把這個知識點列出來,還把LBO寫的比其他字要大,想通過這種方式提醒她。
之後她在那裡畫了一個盛氏大刀,專劈考試難點,他以為她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說法是有錯誤的,後來他就沒當麵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