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各懷心思，回去時兩人不約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下一瞬，身後傳來“噗通”一聲巨響。
“我們、先走吧......”林佑謙斷斷續續地說著，聽起來又恢複了口吃的毛病。
賀沉盯著他的眼神陰鷙且癲狂：“林疏逸，我終於找到你了！”
林佑謙跟上他：“林煜，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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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了一番功夫，兩人終於進入陵園，放眼望去全是一座座墳塚。
賀沉好似大夢初醒，疾步上前一把接住他：“乖乖？”
林煜以為這是為了表示對先祖的敬重，便沒有管他，繼續研究墳塚：“我們沒帶工具，該從哪裡挖呢？”
掐住脖頸的手一鬆，林煜脫力往地上摔去。
林佑謙也站了起來：“你不吃了嗎？”
果不其然，他們在最頂上找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墳塚。
說罷，他轉過身：“你怎麼還跪著？”
“怎麼了？”林煜一隻腳已經踏了進去，疑惑地問道。
尋常人家遷墳都有一堆的禁忌和講究，更何況是天師世家？
被刺破的指尖滴下一滴血，很快沒入墳頭。
結果他才剛抬起腳，就被一道光擊中，飛出去撞到樹上。
“幸運的話......”林佑謙用一種說不上來的語氣回道，“還能找到那位先祖的屍骨。”
“行。”林煜直起腰身，“反正今天也沒帶工具，挖不成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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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石碑久經風霜，上麵刻著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他蹲下身子認真辨認，一字一頓地念道：“林、疏、逸？”
林煜踏上石階：“順著這條路往上找吧，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位先祖的墳塚應當在最上麵一排。”
話音未落，指腹上便傳來一陣刺痛。
一張熟悉的俊臉浮現在眼前，但往日那雙深情款款的黑眸，已徹底被猩紅所取代。
走到半路時，林間突然襲來一陣陰風，林煜臉色一變：“你先走！”
“沒什麼。”林佑謙笑了笑，“我以為入口處會有陣法，看來是我多慮了。”
如同被泰山壓頂，林佑謙整個人跪伏在地上，全身骨頭“咯吱咯吱”作響，一口牙幾乎咬碎，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林煜應聲：“我知道。”
“賀沉……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誰……”林煜努力喚醒他的理智，“我是林煜！”
林氏宗祠在半山腰，而林家祖墳就在山頭上。
林煜體內的靈力尚未完全消失，爬山並不辛苦，沒過多久便來到了陵園入口處。
他腳步頓也不頓地往裡走，林佑謙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等等！”
最後兩個字仿佛某種禁製的開關，賀沉眸中的血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了下去。
下一秒，憑空出現的黑霧毫不留情地擊中他。
*
林煜頭也不回：“去挖墳。”
“不吃了。”林煜將食盒放回地上，邁開腳步往外走。
林煜怔怔地看著滲血的手指：“這又是什麼意思？”
林煜看了看腳下：“還真有陣法......”
林煜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隻黑色大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頸，將他帶離地麵。
林佑謙艱難地開口道：“此舉......實乃對、對先祖大不敬，還、還需.......從長計議......”
林佑謙懇求道：“林煜，你、你扶我一把。”
“不是不是！”林佑謙連忙搖頭擺手，“我隻是說說而已......”
那隻蒼白纖長的手碰上胳膊的一刹那，壓在林佑謙頭頂上的東西終於消失了。
林煜詫異地回過頭：“你怎麼跪下了？”
“我試一試。”林煜蹲下身子，徒手拔了一根墳頭上的草，“假如先祖沒有阻止，那就是默許了我的行為。”
“林疏逸，林疏逸，林疏逸......林疏逸！”頭頂上方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嗓音，可怖得像是無數道來自地獄冤魂的呐喊聲疊加而成，“林疏逸，你給我出來！”
林煜越挨近那座墳，心跳速度就越來越快，直到停在墓碑前。
賀沉走火入魔般不斷收緊五指：“八百餘年，你躲了我八百餘年，可叫我好找啊！”
假如被父親知道他今日偷偷跑來挖祖墳，一定會氣得把他逐出家門，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八百餘年光景，曆來隻有家主以及部分對林氏有重大貢獻的林家人才有資格進入陵園，這裡的每一座墳都大有名頭。
“你咳咳……”林煜本能地掙紮起來，“你發什麼瘋……”
林煜微微睜大雙眸：“你要我去挖他老人家的墳？”
“走吧。”林煜鬆開手，率先往山下走去。
林煜認真思索幾秒，驀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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