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揚被兒子又哭又笑的反應唬住了,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喃喃喚道:“阿煜......”
這時,林煜突然有了動作,兩隻手分彆抓住畫卷的兩頭,試圖將這張畫從中間撕開。
“阿煜!”林正揚一驚,連忙走過去阻止他,“這畫不能撕!”
林煜充耳不聞,手指用力時不自覺咬住牙根,緊抿的唇角透著一股發狠的倔強。
但他手中的畫卷材質特殊,過了近千年都維持不腐不爛,畫中人看起來甚至栩栩如生,無論如何也無法撕裂開一道口子。
最終他隻能放棄,渾身的力氣也仿佛被這幅畫抽走了,有氣無力地問道:“所以,他要我做什麼?”
“普天之下,隻有先祖知道當年封印之地何在,也隻有先祖能將那人重新送回地下。”林正揚低聲回道,“阿煜,事到如今,你明白我為什麼非要瞞著你嗎?”
從他確定眼前這個孩子不僅僅是他的兒子,還是林氏先祖轉世的那一日起,他便食難安寢難眠。
身為一個父親,他私心隻想讓兒子平安順遂地度過這一生,有無靈力也隻是錦上添花的事,他有能力保兒子衣食無憂。
但身為林家家主,他必須遵從先祖的遺訓,他還要為林氏的存亡與興盛不惜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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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當年全盛時期的林疏逸,為了鎮壓賀沉也落得油儘燈枯的下場,八百年後毫無靈力的他,到底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大概也不難猜。
太可笑了,他這一世的命運,竟然早就由八百年前的自己書寫完畢。
“這副畫不光是先祖的肖像,也是一幅隱藏地圖,”林正揚撿起卷軸,動作小心地卷起來,“至於如何顯示出來,也隻有你知道。”
林煜沉默片刻,麵無表情地接過卷軸。
“林佑謙那孩子說賀沉又出現了,他並沒有遵守七日之約。”林正揚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阿煜。”
林煜單手撐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一旦賀沉想起八百年前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些回響在耳畔的聲聲愛語還會作數嗎?
不,賀沉一定會來找他報仇,也許像無數次在夢中那樣親手掐死他,或是賜他更慘烈的死法。
“您先離開吧。”林煜語氣恢複一貫的平靜,“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林正揚點頭:“我不走遠,長老們就在議事廳。”
朱門闔上,林煜站在祭堂中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牆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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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林煜,他腦海中沒有八百年前的一點記憶,就算他真的是那位先祖轉世,但這八百多年裡,林疏逸早已不知道走過了多少輪回。
或許哪一世為人,或許哪一世為牲畜,甚至有可能為花為草為樹木,憑什麼偏偏要他來為千年前的那一世買單?
想到這裡,林煜粗魯地一把將卷軸塞進懷中,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不想驚動父親和長老們,他趁人不注意,悄悄從側門離開了祠堂。
“林煜!”走到半道上,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林煜腳步一頓,驚詫地回首:“你沒事了?”
“我沒事了。”林佑謙站在不遠處,衝他露出一個笑容,“林煜,你要去哪裡?”
“我......”林煜遲疑了一下,沒有說實話,“我回家一趟。”
“你撒謊,你不是要回家。”林佑謙朝他走了兩步,清秀的臉上掛著一抹僵硬且詭異的笑,“你是要去找賀沉,對嗎?”
林煜直覺眼前這人好像哪裡變了,不由往後退了一步:“與你無關。”
“就算他打算活生生掐死你,你還是要去找他。”林佑謙臉色陰沉下去,“為什麼,他究竟有什麼好?”
林煜不動聲色地摸向褲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八百年,已經過了八百多年——”林佑謙迅速抬起手,搶先飛出一道黃符,“林疏逸,你眼裡依然隻有他一個人.......”
林煜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然而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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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睛時,林煜大腦依舊昏昏沉沉。
他甩了甩頭,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破舊的屋子,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椅子上,一動不能動。
嗓子裡乾得冒煙,他咳嗽了幾聲,開口喊道:“林佑謙!”
幾秒後,一道瘦弱的身影快步走進來:“你醒了?”
“你是誰?”林煜抬眸直直看向來人,“你把林佑謙弄到哪裡去了?”
來人半跪在他麵前,習慣性似的抬頭仰視著他:“我就是林佑謙啊,林煜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不是他。”林煜麵色冷靜,“我早該知道的,醒來的根本就不是他。”
“嘭”的一聲,身後的椅子被他強行擠散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