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六十一年不見,結果你一出來就狠狠欺負我,一個不夠還精分成兩個,這件事又該怎麼算?”林煜戳著男人結實的胸膛控訴,“虧得我以為賀郎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林煜被看得連耳根都熱了,不由抬手捂住那雙眼:“看什麼?”
雖然一頭霧水,但設想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林正揚還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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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盛大而永恒的覆滅。
林正揚回過神來,高聲喝道:“你——你要帶阿煜去哪裡?”
他走進臥室,房門在他身後自動關上,直直撞向林正揚的鼻子。
“與你無關。”賀沉頭也不回,“他是我的。”
他摟得太緊,像是守財奴抱著稀世珍寶,以至於懷中人隻漏出一點雪白發尾。
“林煜看起來受了傷,林家更適合他養傷,賀先生您覺得呢?”林晟禮貌而誠懇地提議道。
林煜躺在床上,雙眸緊閉,蒼白的小臉不足巴掌大,曾經烏黑的發比潔白的床單還要白上幾分。
他無法形容這種感覺,明明還是那張他認識的臉,但那輕飄飄的一眼如同攜萬鈞之力,穿越近千年的悠悠歲月來到他麵前。
這幾個字聽起來倒是頗為熟悉,林正揚臉色一黑,正欲駁斥,卻被另一道聲音搶了先。
林煜微一挑眉:“先彆看,我們還有帳沒算。”
“停下......”林煜撐著青雲劍,氣若遊絲,“你鎮不住這些冤魂,會被......被反噬......”
“看你。”賀沉握住他的手拿下來,“八百六十一年未見,讓我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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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踏進林家老宅,旁人都沒能窺見一眼他懷裡抱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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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逸,我也願意為你去死,為你永世不入輪回。”林漠身處衝天黑氣中,語氣反倒恢複了平靜,“現在,你能相信我愛你了嗎?”
“沒事,我沒事了......”林煜輕輕撫摸男人的肩背和後頸,如同安撫一頭惶恐不安的幼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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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匆匆趕回的青梅站在門口百般央求,才得以進去看一眼。
林煜張了張口,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嗯。”賀沉應聲,“你說了算。”
林漠正站在第二個陣中,任由那些黑氣瘋狂撕扯他的身體。
林煜望著他:“八百年前我騙你一次,你騙我一次,姑且算是兩免。”
披頭散發的黑衣男人單膝跪在地上,懷中摟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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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沉起身,無視一眾複雜的目光,抱著人兀自朝林子外走去。
“我永遠記得你在冰天雪地裡,朝我伸出的那隻手。”林漠張開雙臂,麵上露出懷念的笑容,“那麼柔軟,那麼溫暖。”
良久後,賀沉終於稍稍放鬆身體,垂眸盯著懷中憋紅了的小臉,目光克製而又難掩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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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煜吐出一口血時,倏忽之間,剩餘的黑氣尖叫著朝另一個方向爭先恐後湧去。
“林公子錯了,賀某可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賀沉捉住那根手指,薄唇挨近又燙又軟的耳垂,啞聲問道,“八百年前日夜相對之時,我腦子裡想的究竟是什麼,你當真一點也不知情?”
林煜一睜眼,正正撞進那道幽沉深邃的目光裡。
林煜睡了多久,他就硬生生熬了多久,他多怕自己一閉眼,心上人就會消失不見。
林正揚帶領林家人找到大陣時,一切已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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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揚膝蓋一軟,竟差點當場下跪。
那他們又要花多久,才能重逢?
他眨了眨眼睫,聲音有些艱澀:“賀、沉?”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艱難地挪向陣口。
他說話時眼眸濕潤發亮,語氣透著一股嬌憨,不像是要算賬,倒像是撒嬌。
賀沉停下腳步,思索片晌後,微一點頭:“也罷。”
行走間衣袂翻飛,竟有股說不出的風雅。
他心急如焚,卻在看清陣口處的景象時猛地頓住腳步。
這一看,眼淚就止不住了,嘩啦啦地往下淌。
下一秒,那人便發了瘋似的一把將他摟起來按進懷裡,嗓音嘶啞而顫抖:“你終於醒了......”
最終,他沒有等到任何回答,就那樣與萬鬼陣共同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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