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茨的確是在衷心的誇獎喬喻。
事實上這句話是誇獎還是在惋惜,是要看年齡段的。
如果喬喻此時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那麼舒爾茨大概會惋惜,喬喻浪費了太多時間,以至於基礎還不穩。這將會導致喬喻在獨立研究一些基礎性的難題又或者開發一種新的數學框架時,會非常吃力,甚至功虧於潰。
但喬喻隻有十六歲。
這意味著喬喻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學習並補足他薄弱的基礎,在未來去衝擊那些世界級的難題,甚至是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數學。就好像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年齡優勢的恐怖就在於此,舒爾茨甚至覺得喬喻再浪費兩年都沒關係,反正還這麼年輕。
喬喻隻覺得很羞愧。
他已經大概明白為什麼他不喜歡跟那些留給他郵箱的數學家交流了。單純就是基礎薄弱,太菜。沒有那些神來之筆的靈感,他大概啥也不是..
想到田導給他規劃的書單才看了其中一小部分,喬喻就感覺很羞愧,他竟然還有臉跑到哲學院去跨界聽課,果然是無知者無畏。終究還是過來人才是知道他最欠缺的部分。
回去之後不能到處亂聽課瞎嘚瑟了,喬喻心裡暗暗警醒著。
他都已經在某寶上訂了一張「為華夏數學崛起而讀書」的錦旗,雖然是為了擺擺樣子,但既然樣子都擺出來了,總不能以後讓導師跟袁老看他的笑話。畢竟對於未來他可是有追求的。
這麼說吧,學習數學現在是他的本行工作,成為能開發一個大型小區的億萬富翁是他人生的目標。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本行工作都乾不好,憑什麼能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
就好像喬喻之前想要成為一個職業遊戲選手。
試問如果他成為職業選手後連競技遊戲都玩不好,每次比賽都差了那麼一點,但他的目標卻是成為世界第一,享受萬人敬仰...這顯然不太可能。能不被罵,就已經是燒高香了,大家評價一句「菜就多練」都屬於溫柔的。
所以想要實現自己的目標,首先要在本行業裡做到真正的出類拔萃。
是的,跟彼得·舒爾茨談過之後,喬喻在心裡重新給自己定下了目標。接下來一年時間裡,他要完成燕北大學數學院一般本科的所有課程,夯實基礎。如果讓田言真跟袁正心知道了此時喬喻內心的想法,大概會很欣慰。
當然這個時候,沒人對喬喻提出這些要求。
不管是華清還是燕北又或者其他華夏的教授們,當得知今年的世界代數幾何大會開場報告換成了十六歲的少年喬喻時,除了少數人外,心情大概都是激動的。
畢竟如果喬喻這次報告如果表現足夠出色的話,無形中就是對華夏數學界話語權的增強。甚至不止是在代數幾何領域,以後跟同行交流的時候,這些可都將是吹牛逼的談資。
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先提起,也許就會有人追著他們問:「嗨,XXX教授,我聽說一個叫喬喻的在世界代數幾何大會上做開場六十分鐘報告?神呐,這是真的嗎?」
很多時候所謂集體榮譽感,大概就是這麼來的。
當然此時感覺激動的可不止是這次到訪大會的教授們。
事實上,許多原本都沒打算報導這次大會的華夏媒體,在收到消息時,都已經開始聞風而動。尤其是一些在巴黎有常駐機構的華夏媒體。
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實際上人仔細翻看一些大型媒體就會知道,其實大家並不熱衷於報導學術界方麵的事情,尤其是數學。原因之一大概就是普通人其實並不關心。
每年除了諾獎公布的那兩個月,或許會有些科普類的博主流量有上漲趨勢,但其實也就那樣。並沒有太多人會真的去關注今年有哪些科學家獲獎,他們獲獎的原因又是因為什麼。
並不是大家不敬畏知識,而是根本不懂。
哪怕去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做的事情,其實跟當前熱點科技息息相關其實也沒多少人知道。
是的,不管是在華夏,又或者是全世界任何地方,絕對不到百分之十的人知道2024年諾獎得主是普林斯頓大學的約翰·霍普菲爾德跟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傑弗裡·辛頓。
哪怕前者的研究成果是開發了一種聯想記憶模型,能夠存儲和重構信息,模擬了人腦神經元的工作方式;後者曾被譽為人工智慧之父,曾發明了玻爾茲曼機。真的,哪怕某個人在你麵前大談特談人工智慧的時候,你去反問他是否知道2024的諾獎得主,大概都隻會讓對方一臉茫然。
人們看得懂在研究什麼的物理都是如此,就更彆提數學了。
哪怕菲爾茲獎每四年才頒發一次,哪怕是世界數學家大會頒獎年,華夏也不會有多少媒體會真的關注、報導這些東西。因為做新聞的都知道,除了數學圈內人外,沒人會太過關注這些東西。
這玩意兒沒有流量。
原因也很簡單,數學研究超過這個時代的理解能力太多了。哪怕是數學中相對簡單的概率論跟統計物理。比如2022年菲爾茲獎得主雨果·杜米尼爾。獲獎原因是針對統計物理中的概率模型的研究,尤其是對二維和三維格子上自旋係統和滲流模型的深刻理解。
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N多普通人根本沒接觸也無法理解的概念,比如什麼是二維和三維格子?什麼是上自旋係統?什麼是滲流模型?人們對於科學最感興趣的還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比如人工智慧,比如無人駕駛,比如實體機器人,比如空間站,比如太空人登月,比如移民火星,又比如
空天航母.
至於這些東西背後所涉及到的數學算法跟物理基礎,普通人其實懶得關心。
所以媒體記者針對這類科學的報導往往也就是抱著完成任務的心態,流量肯定是不敢想的,還要報導無非是不能顯得對基礎科學完全漠不關心。
當然有一種情況例外,尤其是在華夏。
那就是當有國人被世界學術界肯定,並給與超規格待遇的時候。
比如許多甚至之前不知道諾貝爾獎的人,也知道華夏有人拿了諾獎,是因為青蒿素。甚至提到青蒿素,就會記起那個人,以及她這個獎項。
這是一種華夏普通人跟西方普通人完全不同的思維模式,這大概基於從小開始的集體主義教育,以及一種極為樸素跟壓抑多年的民族自豪情結。
如果剖析其思維模式演變大概就是,獎項是其他國家評選的,我們的人獲獎,足以說明我們不比他們差,所以我也不比他們差…….……
不管人們是否承認,這其實就是華夏埋藏在骨子裡的集體主義榮譽感在作祟。
尤其是當一個人在世界範圍內獲得榮譽的時候,那麼這個人在許多華夏人心中已經被動的承擔起了更多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他的言行已經不止是代表自己,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已經代表了整個華夏民族。
至於西方人大概隻會認為,咦?那個人取得了一些了不起成就,哦,他也許很棒,我們應該恭喜他,為他鼓掌。不過他也就是個人而已,他再厲害,也隻能代表他自己,跟我並沒有什麼關係,哪怕我們是一個小區的鄰居。
甚至在這個人沒有對我們有實質性幫助之前,如果社區出麵搞什麼歡迎儀式,還會被認為是在浪費他們這些納稅人的錢.…….…………
這就是區彆,也是流量的區彆。
所以其實本來這屆世界代數幾何大會就已經有不少華夏媒體在默默關注,也紛紛派遣了記者打算報導這次大會。原因無他,畢竟這次大會有華夏一位十六歲的數學天才,在大會做三十分鐘報告。
當然,重視程度其實也並不高。
因為之前這些記者已經基本都確定過了,這次喬喻的三十分鐘報告是在一個分會場進行,而不是主會場。這意味著隻有感興趣的數學家才會去聽,畢竟分會場的報告會通常都是十幾場,甚至幾十場同時進行的。參會的教授們,會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課題去聽取報告,並參加討論。
現場照片再怎麼修飾,也不會讓人太過震撼。
甚至一些關注度低的報告會隻有寥寥幾人參加也是有可能的。
哪怕喬喻的報告會,參與的數學家很多,但如果都是東方麵孔,也很難引起太大的轟動。畢竟華夏人現在對這塊的閾值很高的。
尤其是所謂世界級的會議上,喬喻的報告吸引的都是東方麵孔的教授,大家不但不會覺得驕傲,甚至會覺得參會的教授大概是在壓力下被安排了任務。當然這也不能怪普羅大眾。
之前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太過消耗人們的信心了,以至於免疫力變強了。
所以之前哪怕接到了報導的任務,確定要參與報導這次會議的華夏記者們大都也不是很上心。甚至其中許多人根本就沒打算去現場。
反正這種注定翻不起什麼風浪的新聞,到時候隨便引用一下其他人的報導,在網上截取一些現場的圖片去掉水印應付一下就行了。甚至直接用彆人的圖片問題也不大。
注定火不起來的新聞,人家吃飽了撐的還專門為這破事兒維個權。
但當組委會臨時決定改了會議議程,將喬喻的報告從原本的分會場三十分鐘報告會,直接升級到六十分鐘開場報告的級彆,這情況立刻就不一樣了。會議開始之前,突然玩了個大的?
華夏十六歲少年在世界代數幾何大會上做六十分鐘開場報告?!
標題就叫全世界數學家都要集體聆聽來自華夏十六歲數學天才的聲音?
真的,一個本來沒什麼爆點的新聞,突然就一下就有成為爆款新聞的潛質。尤其是喬喻這個名字,隨便搜索一下國內的網絡就知道,之前就已經上過好幾次熱搜。
尤其是最近的一次熱搜,跟田言真和袁正心同時出現,被許多數學界內部人士形容為華夏數學界世紀大和解的關鍵人物。同時還是去年CMO的冠軍,並在小裡巴巴的世界數學競賽上拿到了代數與數論賽道唯一一枚滿分金牌!
最最最最關鍵的還是根據作者們的打聽,這次喬喻的報告重要性突然上提的原因是,喬喻幫助數學家解決了一個數學界極為重要的猜想,幾何朗蘭茲猜想!於是,酒店裡準備參加這次會議的數學家其實還沒怎麼樣,華夏記者這邊瞬間炸鍋了!
畢竟記者到現場報導類似於世界代數幾何大會這種大型國際學術會議,也是要有邀請函或者組委會頒發的媒體通行證,否則根本進不去會場。所以理論上來說記者想要參會首先需要向組委會提交申請,然後接受大會專家組的審核。
申請材料中要有所代表媒體機構的介紹性,以及記者的采訪目的跟個人信息。
大會的組委會要綜合考慮媒體機構的類型,以及采訪記者是否具備一定專業性,來判斷其是否能夠準確報導會議內容。這些對於學術界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媒體喜歡瞎說,可不止是在華夏,幾乎全世界都是如此。
但學術的嚴謹性要求如果對會議內容進行報導,必須確保這些信息能被較為準確的傳達給公眾。
比如人家教授在台上報告的內容明明是針對黎曼猜想中對於零點分布的研究進展,如果
媒體曝出去,XXX教授在世界數學家大會上宣稱解決了黎曼猜想並做了六十分鐘報告,獲得世界主流數學家的交相稱讚,這就會讓這次大會顯得頗為尷尬。
尤其是在人們已經習慣性依賴搜尋引擎,甚至人工智慧都已經開始依賴於搜索網絡資訊內容的年代。
這些不負責任的報導如果標題足夠驚悚,說不定沒幾天全網都是關於黎曼猜想已經被人類攻克的新聞。作報告的數學家,也可能一臉懵逼的接到許多外行的祝賀..
想想都知道這會有多尷尬。
這次突然的調整,也讓許多之前沒打算去現場的華夏媒體記者著急起來。尤其是張諾可。
作為華夏新聞社在巴黎的常駐記者,他之前其實已經接到了報導這次會議的任務。
不過鑒於一些原因,張諾可是真的厭倦了,去搞這種烘托某個華夏出了數學天才的新聞。
而且他經常報導關於科學方麵的新聞,比一般記者更清楚學術圈的運轉規則。
雖然對於一個十六歲少年來說,能在世界級的數學會議上,能夠受邀做三十分鐘分會場報告的確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但恰好因為喬喻跟田言真、袁正心兩位大佬之間的良好關係,張諾可認為這次報告其實沒什麼可報導的。
原因很簡單,有田言真跟袁正心在其中操作,在代數幾何這個領域分會場接到組委會的邀請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學術資源這個詞可從來不止是研究資金這麼簡單,還貫穿到學術研究的方方麵麵。導師的人脈關係,直接影響到是否能參加一些大型學術會議,能否獲得某個獎項,某否拉到一些投資,能否跟一些大型企業建立合作...
毫無疑問在華夏數學界,田言真跟袁正心所掌握的學術資源很多,多到力推一個十六歲少年在分會場做三十分鐘報告並不稀奇。
但當張諾可得知喬喻的報告升級到這場會議的開場報告,立刻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了。畢竟這已經完全超出了田言真跟袁正心的能力範圍,甚至已超過了這個世界目前任何一位數學界大佬的能力範圍。
畢竟世界數學學派很雜,還真沒哪家能做到一言九鼎。
十六歲的少年想要做開場報告,而且還是組委會臨時為他更改議程的開場報告,除非他的研究成果真有內容,否則的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哪怕是世界聯盟的主席,如果毫無道理的提出這個要求,大概都會被一幫數學家給罵到抑鬱。
張諾可從來不會懷疑那些數學家侮辱人的能力。因為他真的體驗過。
那時還是他剛剛成為在職記者不久,在得罪了一位數學家後,被對方通過嚴謹的邏輯跟不帶臟字的語言,跟慢條斯理的語氣,完美的論證了他就是一個草包,狗屁不懂那種。
讀書期間作為校級辯論隊成員的張諾可甚至當時找不到對方的邏輯漏洞進行反駁,一度被懟得啞口無言,對方臨走的時候還免費贈送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目光。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惡補各種專業知識,最終成為了一個外派常駐記者。
總之在確定了這個消息後,張諾可便快速行動起來。
好在他在巴黎已經待了四年,各個層麵都有些人脈,很快就通過中間人跟這次組委會一位委員搭上了話,然後通過緊急申請模式拿到了一張電子通行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張諾可立刻將這個消息彙報給了國內。
對於駐外的新聞記者而言,這一點其實很好。可以完全無視時差,隨時隨地聯係華夏內的同事們。
也就是這個時間節點,很快關於華夏十六歲少年喬喻要在世界代數幾何大會上做開場報告的消息,迅速在官媒內部飛快的流轉,甚至開始引發高度重視..
幾何朗蘭茲猜想這玩意兒,大家不太懂,但能夠被眾多菲爾茲獎大佬重視,哪怕是拚著在大會開幕前一天也要調整會議議程,讓喬喻做開場報告演講,這絕對是份來之不易的榮譽。
什麼叫少年強則華夏強啊?!
於是這次不少受邀參會的華夏教授們都接到了電話,尤其是喬喻的導師田言真。
「嗯,喬喻這次的成果雖然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成就,但就幾何朗蘭茲猜想本身而言,對世界數學界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因為它涉及到一個統一理論,這也是世界數學界一直在追求的東西。
從這個層麵來說,這一成果的確是夠得上在央媒新聞中播出的。而且喬喻在其中做了極為重要的貢獻,他不僅是找出了原始論文中的一處錯誤,更是用他的方式修正了這個錯誤。
最難能可貴,或者說最值得報導的是,他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為數學界提供了許多新的數學思想跟工具,這也是哪怕隻有一天的緩衝,大會組委會也要臨時調整議程,讓他做六十分鐘開場報告的原因。「
「我的建議是起碼在會議之前,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畢竟喬喻才十六歲,而且這是他第一次站在世界舞台上向世界範圍內的數學家做開場報告,需要一個安靜的適應跟準備時間。」
「不,哪怕是會議之後,我建議也不要有過與頻繁的采訪跟報導,學術研究還是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跟穩定的心態....哦,他還有微博?我確實不知道這事..嗯,但我的觀點不變。當然有限的采訪還是可以安排的。」
好吧,喬喻並不知道一次簡單的會議議程調整,已經讓他成為了無數媒體人眼中的香饃饃,以及近期一個流量之源。畢竟他覺得這並沒有大不了的。
雖然沒參加過世界級的數學會議,但各種小型的講座跟報告會他已經經曆了好幾次了。最近的一次甚至還有兩位菲爾茲獎大
佬參加,甚至提出各種刁鑽的問題。
Just?so?so......
更彆提此時他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一方麵糾結於基礎知識不夠用,導致他甚至無法參加一個很有意思的項目;另一方麵他還有些期待,明天他做完報告之後,就能去想辦法探究某個男人會是怎麼個反應。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會不會把手機給砸了,畢竟是五、六年的心血啊,嘖嘖嘖..入夢前,喬喻唯一感覺有些可惜的是,他已經確定了那個男人並沒有來參加這次會議。
這個消息是從丹尼斯那裡得知的。
當然喬喻處理這個問題的時候,幾乎是滴水不漏。他隻是在研討會上用玩笑的口吻說了句,希望山姆教授跟弗蘭克教授不要因為這事跟他這個小卡拉米過不去。然後便順利從丹尼斯口中得知了他希望知道的消息。
山姆教授來了,那個男人因為有其他安排沒能來。不過無所謂了。
不管他怎麼逃避,這個事情他終究是會知道的,甚至說不定已經知道了。想到弗蘭克教授氣急敗壞的樣子,哪怕夢鄉中,都能感覺到滿滿的幸福感。是的,人往往就是這樣,一旦感覺沉浸於幸福之中,往往就會有好事發生。這大概就是古人說的好事總會成雙吧?
弗蘭克從戴高樂機場出來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十分,抵達莫奈酒店則已經是淩晨五點。說實話,這一路上並不算很順利。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不管是處於極度開心、興奮正麵狀態又或者是極度沮喪、憤怒的負麵狀態時,都很難有一個好的睡眠。但如果是前者,往往對周邊的一切報以善意的態度,但如果是後者...
所以弗蘭克教授在飛機上跟人吵了起來...甚至還得罪了空乘。
如果不是他尚存一些理智,甚至可能惹上大麻煩。當然這樣的遭遇讓他心情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