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感覺到腿風襲來,一個扭身,滾下床去。
趙靈嬋還要追上去,魏長樂卻已經沉聲道:“刺客,有刺客!”
他聲音不大,自然也是擔心院外的甲士聽見。
趙靈嬋一怔,“什麼刺客?”
但她瞬間察覺到什麼,驚聲道:“魏.....魏長樂,你是魏長樂?”
“你是什麼人?”魏長樂心知這次是躲不過去,卻故意冷聲道:“為何要行刺我?”
趙靈嬋反倒糊塗起來,下意識道:“我不是刺客。”
“不是刺客,為何深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間裡?”魏長樂冷笑道:“我方才還以為是在做噩夢,原來.....原來竟然是真的有刺客。”
趙靈嬋想不到他惡人先告狀。
本來方才相擁而吻,恍惚中柔情蜜意,即使是夢境,那也是令人沉醉的旖旎春夢。
但這家夥竟然說那是一場噩夢。
趙靈嬋氣的呼吸困難。
她已是錦瑟年華,自然不會懵懂無知。
方才魏長樂手握擎峰、相擁而吻,恍惚間這些她都有些記憶。
這無恥之徒占儘了自己的便宜,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隻是讓她怒不可遏。
忽然覺得胸脯冷颼颼,低頭看了一眼,瞬間麵紅耳赤。
她平日睡覺,求得舒然,隻披薄紗,甚至連肚兜都沒有,這一陣子折騰,輕紗散開,一隻豐滿雪兔從裡麵跑出來,若非發冷,竟是沒能發現。
她急忙拉緊薄紗掩住,想到自己是入睡的打扮,禁不住環顧四周,即使看的模糊,卻也是瞬間便知道,這裡絕非自己的臥室。
“魏長樂,我到底如何到這裡?”趙靈嬋有些發懵,雖然方才確定不是在夢中,但身處的環境,卻又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魏長樂故意道:“你.....你是大小姐?”
“你耳朵又不聾,聽不出來嗎?”趙靈嬋沒好氣道。
“我的大小姐,你小點聲。”魏長樂急道:“你是擔心外麵的人聽不見?”
趙靈嬋冷笑道:“你害怕被人聽見嗎?我喊人來,讓你這無恥之徒......!”
說到這裡,卻感覺不對勁。
這可不是自己的臥室,並非魏長樂偷偷潛入自己的房裡。
正相反,如果魏長樂所言不虛,那是自己半夜三更跑到一個男人的房中,而且還上了他的床。
這要是被附近的侍衛們發現,隻怕都以為大小姐是主動獻身,傳揚出去,那可比被人看一眼屁股要嚴重得多。
冷風嗖嗖,趙靈嬋打了個冷顫,實在經受不住,乾脆坐在床上,扯過被褥裹住自己身體。
魏長樂見狀,故意問道:“大小姐,你半夜為何跑到我屋裡來?”
“我怎麼知道!”趙靈嬋怒道:“我在自己屋裡睡得好好的,醒來.....醒來就在這裡了。魏長樂,你.....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在玩弄什麼鬼把戲?”
魏長樂苦笑道:“我若有那等本事,還會被你爹軟禁在這裡?”
趙靈嬋蹙起秀眉,也知道魏長樂所言不虛。
這裡是節度使府,無論何時,都是守備森嚴。
她自己住在西院,魏長樂所住的這處院落卻是在府邸的東南角,兩處院子相距其實並不近。
這段距離,多得是夜裡巡邏的衛士,而且府中一些緊要處還有高手潛伏,提防刺客潛入,所以想要悄無聲息從西院抱著一個大活人來到這處院落,簡直是天方夜譚。
趙靈嬋也是斷定,魏長樂絕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你說咱們是不是還在夢裡?”魏長樂問道。
趙靈嬋聞言,忍不住在被窩裡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疼痛得很,馬上道:“不是夢,是真的。”
“難道你家有鬼?”魏長樂故意做出發顫的聲音:“要不然你怎能到我床上?”
四周昏黑一片,寂然無聲。
趙靈嬋雖然膽大,但聽到“有鬼”二字,不禁後背發毛。
但她還是惱道:“你家才有鬼。”
“我沒有家。”魏長樂歎道。
趙靈嬋一怔,想到魏長樂已經被逐出魏氏,心頭怒火頓時弱了幾分。
依稀看到魏長樂一身單衣站在床邊,有過切身體驗,知道這家夥現在肯定也是凍得瑟瑟發抖,扭頭看了一眼,伸手扯過魏長樂放在床邊的棉衣,丟了過去。
魏長樂接過之後,立刻披上,心想這妮子終於乾了件人事。
“要不.....我上去?”魏長樂試探道:“漫漫長夜,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