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字秉用,號羅峰,後為避禦諱,世宗賜名“孚敬”,字茂恭,浙江溫州府永嘉縣人,祖籍福建莆田,中期重臣,“大禮議”事件中重要人物。在世宗初年,三度位居首輔,史稱“終嘉靖之世,語相業者,迄無若孚敬雲”,官至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病逝後獲贈為太師,諡文忠。
張璁,少好經學,博學多才,十三歲作《題族兄便麵》詩雲:“有個臥龍人,平生尚高潔,手持白羽扇,濯濯光如雪,動時生清風,靜時懸明月,清風明月隻在動靜間,肯使天下蒼生苦炎熱。”並對《三禮》造詣頗深,但七次進京科,均名落孫山,後在溫州羅峰學院聚徒講學。朱厚熜即帝位,張璁於奉天殿補行殿試,中二甲進士,觀政禮部,從此進入仕途,時年四十七歲。
世宗登基後,內閣首輔楊廷和等朝中大臣,要求世宗改稱其伯父孝宗為父,伯母為母,而變其親生父親興獻王為叔父,生母為叔母。對於這一不近人情的主張,世宗認為這是割裂親情、違悖常理的事,予以嚴詞拒絕,並以退位來表示自己的決心,以此引發了大禮議之爭。觀政進士張璁上疏表示異議:“朝議說皇上入嗣大宗,宜稱孝宗皇帝為皇考,改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王妃為皇叔母的事情,不過拘執漢定陶王、宋濮王的事,謂為人後者為之子,不得複顧其私親之說耳。夫天下豈有無父母之國哉!臣廁立清朝,發憤痛心,不得不為皇上明辨其事。”
張璁指出:漢哀帝、宋英宗為定陶王、濮王之子,是因成帝、仁宗無子,皆預立為皇嗣,養於宮中,嘗為人後。今武帝已嗣孝宗十七年,“臣讀祖訓曰:凡朝廷無皇子,必兄終弟及。……今武宗無嗣,以次屬及,則皇上之有天下,真猶高皇帝親相授受者也。故遺詔直曰:‘興獻王子倫序當立。’初未嘗明著為孝宗後,比之預立為嗣養之宮中者,其公私實較然不同矣。”世宗得張璁疏,說:“有此論,我們父子的關係可以保全了。”張璁以大禮議未定,複上疏進《大禮或問》,致仕大學士楊一清看後說:“張璁的說法,如同聖人,不會改變。”展示了以人為本的政治理想,從而受得世宗的信服和重用。
在嘉靖時期,社會最突出的衝突之一是貧富不均的加劇,皇宮、王府及勳戚占有大量的土地謂之莊田,權貴豪強和地方惡棍,妄指民田為官田,以之進奉王府、勳戚,結交權貴而謀私利。土地兼並的嚴重致使,大批喪失土地的農民背鄉離井而為流民。武宗時全國流民已達600餘萬,占總人口的十分之一,造成農民暴動接踵而起,基於此,張璁進行一係列政治、製度方麵的改革,社會改革的首要任務是抑製土地兼並的進一步惡化,把農民穩定在土地上。
在當時,土地兼並最為激烈、數量最大的是皇宮、王府、勳戚等所占有的莊田,仁宗建立皇莊,到武宗時已增至200多處,僅畿內皇莊就占地37594頃。藩王、勳戚、宦官等向皇帝乞請和強占民田,莊田有332處,占地33000餘頃。“為民厲者,莫如皇莊及諸王、勳戚、中官莊田為甚”,其嚴重程度已到了天下額田減半:“自洪武迄弘治百四十年,天下額田已減強半,而湖廣、河南、廣東失額尤多。非撥給於王府,則欺隱於猾民”。這就是說,賦田約減少了427萬頃,世宗即位後,為革此弊政,穩定社會秩序,曾兩次清理京畿莊田,而宦戚輩中撓,世宗猶豫,收效甚微。
張璁入閣後堅決清理莊田,並由畿輔擴大到各省,由莊田兼及僧寺產業,查勘京畿勳戚莊田528處,計57400餘頃,其中26000餘頃分彆還給業主等。撤回管莊軍校,嚴定禁革事例,不許再侵占或投獻民田,違者問罪充軍,勳戚大臣亦參究定罪。這樣相對地緩和及消除土地兼並的衝突和百年積弊,使社會秩序趨向穩定,為明王朝統治的延續起到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