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帳篷裡僅剩下的一點乾淨水倒入石鍋燒開後,重澤將切好的肉粒放了進去,蓋好,繼而和飛山、青紋、太陽處理帶回來的猛獸和濕柴。
雲朵和秀雲不安的窩在邊上,挑出野菜裡的雜草,心裡都想著倉庫被人偷竊的事情,無心交談。飛雲和重秋兩個小家夥倒是沒太大的壓力,蹲在石灶旁守著一堆黏土無從下手,可惜天氣太冷了,土都凍結了,凝固成一團硬邦邦的敲都敲不動,更彆說揉捏後拿去燒製瓦罐了。
瓦罐暫時夠用了,等春天到了再燒也不急,彆凍壞了手。你們兩過來一下,看看我給你們做的鞋子合不合腳,這時候了總不能還繼續光腳,要是可行,等有了獸皮,我們再一個人一雙。家裡的獸皮是一點不剩的讓她敗光了,唐靈兒抬手招呼了一聲。
唐靈兒早早穿上了來時的帆布鞋和褲子,那件短袖被她劃成了十一條布條,打算做個簡易的鞋帶,合著獸皮包裹住腳,勉強當鞋子穿。要是有人會編草鞋就好了,獸皮用骨針長線縫合到草鞋上了,納底的鞋,怎麼也比一塊布更實用一些,不用直接踩在雪水上。
重秋看著唐靈兒扯出一根很白很滑的布條,又抓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獸皮,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問道:阿嫂,這就是你說的鞋子嗎?看著好奇怪啊,從來沒見過,飛雲,你說是不是?是啊!飛雲點頭,安靜的挨著重秋坐下,兩隻小手放在凍得紫黑發白的腳掌上,仔細看,可見小腳趾的裡側凍裂出血了,飛雲卻沒有吭聲。
顯然,在冬天腳會凍裂出血,是很常見的一件事。
那啥,哪兒那麼多話!手藝活那麼溜的大金都不會做鞋子,我怎麼會,有的穿就行了,先將就一陣子,回頭我再研究一下鞋子怎麼做。苦了我們的小寶貝了,乖哈,坐下。
唐靈兒尷尬的連懟帶哄的跳過了話題。
獸皮貼合著腳掌心往上包裹,隆起的地方小幅度旋轉一下,避免留出空間進風,唐靈兒一眼掃到了地上的碎布頭,特意撿了幾塊相對大一點的獸皮墊在他們的腳心,接著用布條綁住兩個小家夥的腳踝。
如此一來,就能減少凍傷長凍瘡的幾率了。
重秋新奇的抬抬腿,小心的走了幾步,臉上神情頗為嚴肅,似是在細細體會和之前的種種不同感受。飛雲眨巴眼睛,低頭瞧著獸皮鞋,悄然紅了耳朵,不緊不慢的跟著重秋在帳篷裡來回跳動。唐歡歡低聲笑了笑,這兩個活寶,可愛的緊,拾掇起所有碎布頭正準備往自己鞋子裡塞了保暖,不偏不倚的對上了黑寶豆子大小的明亮眼睛,還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這麼小身子能綁哪兒,小心走不動路。說完,唐靈兒放了片布頭在黑寶麵前,黑寶一口咬住,麻溜的鑽到重秋頭頂上了。太陽一把撈住兩個玩脫了的小崽子,高高舉起,無視了後者的拳打腳踢,大大咧咧道:獸皮綁住腳走得快嗎?外麵到處都是厚雪,一腳踩下去,沒濕也還是冷,有啥用?
沒文化!重秋學以致用,老氣橫秋道:知道我這腳上這叫什麼嗎?鞋子。就在一個帳篷裡,自然是聽到了。重秋又道:這就和我們誰在獸皮床上一個道理,你睡覺是不是要鋪一張獸皮?有了獸皮鋪在地上,我們再睡上去,不就沒那麼冷嗎?
那也還是冷,再鋪還能直接隔離寒氣不成?太陽壞笑道:獸皮床是鋪給雌性和小崽子睡的,你這麼大了還在睡獸皮床,嘖嘖,小崽子,哈哈哈哈……
唐靈兒眸光閃爍,暗暗記下“隔離地麵寒氣”幾字,雙手忍不住縮進了袖子裡回暖,心裡有了個大概的想法。
重秋惱羞成怒的去拍打太陽,奈何手短,一直碰不到太陽的臉,青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出來製止道:肉湯好了,真香呀,你們繼續打,保證一口湯也不會給你們留。
聽到吃,太陽果斷放下重秋和飛雲,一屁股坐在了石鍋旁,回頭嘚瑟的和重秋道:你阿哥之前打回了那麼多猛獸,誰叫你舍不得吃,還給送人了,不然你早就變得和我一樣強大了。他舉起左臂秀了個發達的肌肉。
一回頭,他不由呆呆愣住了,回神後,緩緩看了一圈眾人,趕忙問道:肉、肉呢?噗嗤……雲朵抿唇笑出了聲,在太陽的注視下無所顧忌的叫了飛雲來吃肉湯,似是不怕太陽會翻臉生氣。
反正她家男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