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緊接著,農民又翻遍了家中所有房間,不知從什麼犄角旮旯裡掏出來了一些硬幣,跪在地上捧在手中舉過頭頂,向艾哈邁德遞過去。這些錢是他向地主或手工坊借貸,在地主家或者手工坊裡進行廉價的勞作,為之忙碌半年才積累出的財富。
“大…大人,這是今年的人頭稅。”
看著這堆貨幣中,那枚亮閃閃、金燦燦,足以令不少人頭暈目眩的金第納爾,艾哈邁德舔了舔嘴唇,將那一把混雜著金第納爾的迪拉姆銀幣,在清點後收入囊中。
緊接著他便說道:“少了,我記得你家是五口人吧,你父母、你夫妻、還有你孩子,可你這裡的錢貌似隻有該交份額的一半……”
“那、那是去年,我爹娘在今年剛去世……”
“去世了?證據呢?”
“我娘就埋在後山,我爹…他……他是被發大水衝走的,沒…沒能找到屍體。”農民語無倫次的說道。
“哦……這樣啊,那我怎麼知道你爹死沒死,說不準是你看我要來收稅,就把那老東西給藏起來了呢!哪有一年裡,一下子死兩個老東西這麼好的事!”
伴隨著艾哈邁德的話語,他身後的士兵直接蹭一聲抽出腰間長劍,架在了農民脖子上,農民有些汗流浹背了。
然而,艾哈邁德並不滿足於此,他繼續和風細雨的說道:“還有一件事。前年我借給你的四隻羊,現在該還了,當然按照當初的約定,你得還我八頭,畢竟這羊也是會生羊崽子的嘛……”
農民便是海綿,財富便如海綿中的水,隻要擠一擠終歸是有的,如果擠不出來,那麼拿石磨碾一碾,也終歸能把血水給壓出來。
在忙完這戶人家後,這個村子的征稅,便算是結束了。
而就在他清點著總共刮出來多少枚成色優異的金第納爾時,一名隨從有些慌張的從村外跑過來,湊到了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什麼?!不怕我外甥的農民已經不是一般農民了,一定要出重拳!鐵拳出擊”
“可聽費薩爾少爺的話,那個法蘭克人很能打,兩拳就把他們三個人放倒了,這怕不是……”
“能打?!有多能打!”膘肥體壯的艾哈邁德狠狠揮了揮拳頭。
“雙拳難敵四手,給我把家裡所有私兵都給叫上!我就不信還能有人一個打十個!”身為這附近十裡八鄉的包稅人世家,艾哈邁德家族在自家武力的培養上,是頗為投入的,家裡至少能拉出來10個全副武裝的重步兵軍士,以及不少隨從輕步兵。
這股力量,已經足以將些尋常村子摧毀,將那些農民上上下下殺個乾乾淨淨。
畢竟這領主大人雖然能派騎士彈壓農民造反,可遠水解不了近渴,總不是事事都勞煩領主大人,那豈不是顯得很無能?要他這個包稅人有毛用?
“那幫叛匪崽子給我老實呆著,看我派士兵來把他們一個一個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