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譎的一幕出現了,哈桑他們的閒聊變成了現實。
一個法蘭克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在其身後,是一條由屍體鋪就的長路。
那些原本被安排作為哨兵的人,如今都已再無呼吸。
哈桑的心臟劇烈跳動,他想要轉身逃跑,然而在被那人凝視著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隻得顫顫巍從腰間抽出長劍。
法蘭克人緩緩向前,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穿透夜幕,當距離靠的足夠近時。
那法蘭克人消失了,再看見時已經出現在了哈桑身旁。
他手起劍落,哈桑的脖子上被切開道口子,鮮血自頸部大動脈噴湧而出,濺到旁人身上。
“啊!!”
伴隨著旁人的驚叫,原本養精蓄銳的貝都因人營地,一時間沸騰起來。
然而,哈桑這剛倒下的屍體,僅僅是一個開始。
當那些熟睡的貝都因人驚醒的時候,他們已經聽到了清脆的馬蹄聲。
這些貝都因人便是去騎馬的機會都沒有,那些帕拉丁侍從們,以及先一步從阿爾哈迪鎮趕來的騎兵,便已經闖入他們的營地中,替這個營地帶來更多的混亂。
緊接著是那些有做過從軍經驗的老兵,領著莊園中的民兵隨之衝殺而來。
在這個湖畔,又有著兩輪圓月,一輪掛在夜幕,一輪落在湖中。
正是這兩輪明亮的月,將戰場照的異常明亮,以至於同夜襲的一方,協調起來的時候,竟同白日裡一般。
原本謀劃著夜襲拉布雷特莊園的貝都因人,成了被夜襲的對象。
一時間,獵物與獵人之間的身份倒置,蓋裡斯的提前出場,隻是為了結果掉那些外圍一圈的哨兵,掩護大部隊的行動。
有心算無心,著甲對未著甲。
加上又有一個如神似魔的蓋裡斯,這次的戰鬥卻就是一邊倒的完勝。
一次簡短的戰鬥,並沒有什麼難度。
蓋裡斯甚至敢說,即便沒有自己的親自到場,皮埃爾也能妥善安排好這次危機。
皮埃爾展現了作為一名軍官才該有的素養,他沉著冷靜遇事不急不躁,能夠將蓋裡斯教導過的軍事知識學以致用,並且有勇有謀,妥善下達各種命令。
甚至可以說,即便連皮埃爾都未趕到,拉布雷特莊園單憑自己也能應對這次危機。
他們的哨兵一直都很儘職,能夠提前發現來襲的貝都因人,並組織莊園的快速動員。
莊園內部完成動員後,這些民兵也能夠堅持作戰,直到阿爾哈迪鎮的援軍趕到,替他們解圍,隻不過那樣一來,莊園的損失會格外大罷了。
這裡的農民,早已不再是手無寸鐵之人,他們已經能夠同這險惡的世界抗爭。
在戰後的凱旋歡慶上,便是蓋裡斯自己,也陪著莊園中的大夥,高舉起酒杯,痛飲葡萄酒。
若說彆人是在歡慶莊園的豐收,以及打敗來犯之敵。
那麼蓋裡斯,卻就是看到了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現如今,外約旦北部領地,亞嫩河穀這個地區,在蓋裡斯的悉心培育下,已經結出了美麗的果實。
那原本跌跌撞撞的嬰孩,也已經長大成人,不再需要蓋裡斯的時刻看護。
而且托那夥貝都因人的福,他也有充足的馬匹,能夠組建一支輕騎兵部隊,不隻是用於平日裡的巡邏,還能更加快速的應對領地中的危機。
蓋裡斯感覺自己被解放了,他可以離開這裡,前往更大的舞台了,
因此,蓋裡斯更是開心到與一旁的人一同高歌了起來。
【他使我的腳快如母鹿,在高處,我立穩如山;】
【教導我手中爭戰之力,膀臂如鐵,開弓無畏。】
【他賜我救恩作盾牌,右手扶持,庇護我安;】
【在他光輝中我為大,心中堅定,無懼艱難。】
【我腳步寬闊,步履輕盈,腳踝穩固,未曾滑跌;】
【我要追趕惡人不休,若不滅儘,絕不退卻。】
【我搗碎他們,如風前灰塵,傾倒如泥,毫無保留;】
【在主的名下,勇敢無懼,勝利之聲,響徹天邊!】
【聖哉!聖哉!聖哉!】
……
世界上諸多事物是普遍聯係的,因此對於智者而言,想要判斷一件事是否會發生,並不困難。
就比方說,隻要了解軍隊與糧食之間的關係,那麼任何一個有理智的封建領主,都不該在農忙的時候出兵。
哪怕是雷納德,也不會違背這樣的戰爭鐵則。
因而巴勒斯坦的五月,是祥和的五月。
然而等這五月剛一結束,一封信,就被送到了蓋裡斯的手中。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大致意思是這樣的:
【今時今日,王國大戰在即,身為雷納德他的下屬封臣,伊莎貝拉需要集結出500軍隊,提供5名騎士,參與今年戰事!】
【若伊莎貝拉願意參與王國戰事,雷納德不僅將徹底割讓北部領地,還將從新征服的土地中切割一部分授予伊莎貝拉。】
念完這封信,蓋裡斯當著信使的麵,就把信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