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過境可不是兒戲,雷納德的三千士兵,在這個時代已經能夠左右萬人戰役的勝敗。
一個幾百人的小鎮,對於這三千士兵而言,連份甜點都談不上,頃刻間就能屠滅。
因此,在收到雷納德出兵的消息後,蓋裡斯就下令動員領地內的全部軍事力量,嚴陣以待。
然後,在今天這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蓋裡斯他們就又收到了一個口信。
雷納德要求他的軍隊,要從阿爾哈迪鎮的正街上穿越。
當然這個口信,明麵上是傳給伊莎貝拉的。
伊莎貝拉收到這份口信的時候,蓋裡斯、約翰、西蒙、喬治等人都在場。
頭戴簡易冠冕的伊莎貝拉沒有直接回複信使,轉而將目光看向了蓋裡斯他們。
約翰與喬治麵色都隱有憂色,這種兩支軍隊近距離接觸的風險,確實很大。
這年頭,各個封建領主,對自家軍隊的約束都相當有限,稍不留神發生摩擦,引發矛盾都不好收場。
可如果就因此拒絕對方的話,又會顯得他們這邊膽小怕事,屆時傳聞出去,會有一定的負麵影響。
最終,還是蓋裡斯輕聲說道:“無妨。”
伊莎貝拉也頷首示意,表明這是自己的意思。
現如今,這片領地還缺乏一個係統的中央機構,因而蓋裡斯的意思就是伊莎貝拉的意思,因而伊莎貝拉的意思,就是這片領地的意思。
……
猶如長蛇的雷納德軍隊移動了,他們如一根長矛,行走在這片高原上,
而在雷納德騎馬靠近城鎮的時候,麵色也略微凝重起來。
原先距離較遠的時候,還看不太清,等近了時,他才意識到伊莎貝拉與蓋裡斯這兩個家夥,在過去一年裡給他整了一個多大的驚喜。
在左右各四名騎士的簇擁下,雷納德騎著馬走在軍陣的最前方,因而也最先同伊莎貝拉會麵。
少女沒有騎在馬上,隻是穿著一身簡樸的男裝,頭上戴著一個尋常冠冕凸顯其身份。
因而當兩人會麵的時候,雷納德居高臨下,便是連下馬的興趣都無,伊莎貝拉卻要抬起頭仰望。
不過這卻並沒有顯得伊莎貝拉就如何的卑微,因為在她的身後,是整整140名披甲士兵,以及六名騎在馬上全副武裝的騎士。
雖然說這些披甲士兵們,大多身穿的是棉甲,隻有少量的士兵披著鎖子甲。
可雷納德軍隊中的披甲士兵,其實也就這個水準層次,鎖子甲的裝配率甚至還不如。
這年頭歐洲常用的棉甲,是一種由厚實棉布或亞麻布層疊縫製而成的軟甲,有時內部還填充了棉花、動物毛發或其他柔軟材料,如皮革之類,以增加緩衝能力。
就防護力而言,尋常未經細致打磨的刀劍,根本無法切開這種棉甲,在麵對鈍器打擊的時候也能有所防護,能夠有效降低箭矢的穿深,但在麵對長矛的時候,就容易無能為力了。
因而,這個時期的法蘭克人,普遍會將穿著棉甲的士兵認為是披甲士兵。
一支完整的140人的披甲步兵軍陣,已經足以證明一位領主的身份了,這是伊莎貝拉在向雷納德表明,她已經長大。
看著這位穿著男裝,留著短發的殿下,雷納德冷哼了一聲。
“好久不見,伊莎貝拉。”
“好久不見,雷納德。”
兩人的對話,簡短而無趣,彼此之間形同陌路人,也確實沒什麼好聊的。
便是那貴族間應有的禮儀,都被簡化成了直呼其名。
伊莎貝拉讓開道路,她身後的披甲士兵們,也隨即變陣,邁著整齊步伐,在道路左右兩側站穩,替雷納德以及他身後的那些士兵讓開條道路。
由此,雷納德也一眼看穿了阿爾哈迪鎮。
在這條正街上,每隔三步,便立著一個持握兵器的士兵,這些士兵的披甲率平均在30%到40%之間,與雷納德的主力部隊大致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