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普利萬還打了個哈欠。
現在、壓力給到克洛維斯身上了,同後世不同。
這年頭的版本之子,可不是什麼理發師,誣告的代價也是極端嚴重的。
克洛維斯本來是想著,反正大家都不存在什麼證明自己醫生身份的東西。
隻要自己能拉出足夠多的托,造出足夠大的聲勢,那麼應該就能影響普利萬領主的判斷,到時候哪怕不能當庭做出判決。
那也能把時間給拖下去,隻要搞得蓋裡斯在小鎮沒法正常行醫,那麼這個異鄉人醫生,早晚要走。
可現在,誰曾想,你還真有行醫執照啊!
克洛維斯覺得不可思議,但又不敢去質疑普利萬。
在這種境地下,一旦他被宣布成進行誣告,那麼按照普利萬的性格,克洛維斯覺得自己怕不是要狠狠大出血一把。
畢竟、普利萬在當領主前,其實是個意大利地區比薩城邦的商人……
在這種情況下,克洛維斯的腦袋瓜,開始了快速轉動。
在想到什麼話後,他立馬連珠炮似的急忙開口!
“拋開行醫執照那張紙不談,那隻是個形式問題,關鍵在於醫術本身能不能救人。”
“真正的好醫生不該靠一紙證書來證明自己的能力,行醫執照不過是權力和製度給他蓋裡斯背書。”
“我站出來指控他非法行醫,這不過是我說出他醫術的懷疑,是出於對患者健康負責的立場。”
“誰在意那張執照啊!患者更需要的是真正有本事的醫生,而不是隻會拿著證書做幌子的人!”
普利萬嘖了一下,聽著克洛維斯的話,他其實心知肚明這家夥,是要垂死掙紮一下。
可這年頭的日子那麼無聊,乾嘛不去找些樂子呢?
就如他先前審判一頭豬判處絞刑,並要燉成肉湯分給全鎮人一起吃一樣。
普利萬對這些事就並非有強烈的某種想法,單純隻是覺得有趣,想要帶著領民們一同看樂子罷了。
“我下令,兩位醫生,現在立刻馬上組織一次義診,免費為小鎮裡的病人治病。根據其救治結果的高低,由陪審團宣布你們當中一人為非法行醫!”
哐!
普利萬握拳敲擊了一下桌麵,示意今天的審判到此結束.
但卻也是鎮民們狂歡的開始,畢竟不要錢的義診來了啊!
在義診前,蓋裡斯看了一眼那雙腿打顫的克洛維斯,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這家夥搞的鬼。
考慮到普利萬下達的命令,對蓋裡斯而言其實並不算壞。
再加上普利萬在領地裡的名望其實挺不錯,因此他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給普利萬一分薄麵的,沒必要直接將克洛維斯那家夥直接拿下。
普利萬其實是一個挺有意思的家夥。
就蓋裡斯所知,普利萬同聖殿騎士團大團長傑拉爾德,就有過一段恩怨糾葛。
聖殿騎士團大團長傑拉爾德,在他年紀輕輕的時候,就來到聖地闖蕩。
因為傑拉爾德是個好小夥,丟在騎士中都算能打的緣故,的黎波裡伯爵雷蒙德三世,就曾答應傑拉爾德,幫對方安排一個好婚事,對象是博特倫領主的獨生女露西亞。
但後來,普利萬這家夥橫插一腳,向雷蒙德獻上與露西亞體重相當的黃金,以求得這門婚事。
這份驚人的聘禮達到10000枚拜讚特金幣,差不多也是一萬金第納爾。
由此可知露西亞的體重可能是42千克、84斤重。
普利萬展現了自己的豪富,傑拉爾德則因為這事病的很重,之後他發誓要成為一名聖殿騎士。
然後呢,當初被普利萬橫刀奪愛的傑拉爾德,成了聖殿騎士團大團長。
這下子,就把的黎波裡伯爵還有普利萬給整不會了。
畢竟聖殿騎士團大團長這個身份,是真真切切能影響王國政局的存在。
這可真就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不過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與現如今的蓋裡斯沒什麼關係。
他更關心的是普利萬統治的方式。
普利萬同傳統的法蘭克人貴族不同,蓋裡斯發現這家夥之所以謀求一個領主身份,其實本質上還是為了做生意。
商人有錢,但要交稅,而且還是賊高的稅!
所以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
簡單,從交稅的一方,變成收稅的一方,問題就解決啦!
博特倫是一個沿海的鎮子,有著自己的港口,能夠進行一定的商業往來。
雖然競爭不過附近的黎波裡港,但這裡至少是普利萬自己的領地,加上他意大利老鄉的幫襯,平日裡乾各種買賣都很方便,這可真就成日進鬥金了。
由於商業的發展,博特倫鎮這些年發展的不錯,就業崗位都變多了,他普利萬收的稅也變多了。
再加上普利萬是真正的商人,也不怎麼靠搜刮領民過日子,畢竟、窮鬼手裡才幾個錢?
他普利萬是缺那點子錢的人嗎?
萬一因為那點錢把領民折騰的造反了,他普利萬豈不是還要花錢雇傭人去鎮壓?
計算一下風險收益後,普利萬也就做出了違背封建領主傳統的決定。
因此鎮子裡不論是法蘭克人,還是本地的撒拉遜人或希臘人,都其實挺擁戴普利萬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普利萬這也算是生財有道了。
有一說一,蓋裡斯去了這麼多地方,見了那麼多領主,普利萬算是他所接觸到的領主中,最為擬人的一個了。
即便是巴利安,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也是堅定的封建主義鬥士,隻不過因為蓋裡斯本人的位格過於BUG,導致巴利安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出於對人才的愛惜,蓋裡斯並不打算過於暴力的解決普利萬。
眼下這個處境,對於蓋裡斯而言也是相當有幫助的。
兩名醫生免費義診,自然是震動了小鎮裡的所有人。
彆管有病沒病,總之過來看個熱鬨,蹭一蹭免費的好處是不錯的。
蓋裡斯這邊的診斷方案,其實就是望聞問切。
而克洛維斯那邊,則就非常抽象了。
打一開始,他還真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個地步。
可現在,後悔藥也沒地方吃,隻不過同蓋裡斯不同,克洛維斯腦子一轉,就想明白這個事該怎麼解決。
人有沒有病,其實是一個客觀現實;但判斷一個人病有沒有治好,判斷一個人醫術是否高明,其實是主觀認定。
主客觀的辯證思維,克洛維斯自然是沒理清,不能去真正想透的。
但意外之間,他就已經抓住重點了:【由陪審團宣布你們當中一人為非法行醫】
陪審團懂醫術嗎?
懂個錘子!
一群外行人罷了,他們哪知道人有沒有得病,又得的是什麼病,他們哪知道病治好了?
既然博特倫小鎮,就他和蓋裡斯兩個人懂醫術,不存在專家作為第三方來仲裁。
那這事可就有的操作了。
隨便找了個拉屎的理由,克洛維斯就離開場地好一會,等他回來的時候便信心十足起來。
克洛維斯先是裝模作樣的給不少人看病,用一些沒營養的話消磨著時間。
在這個過程裡,人群中突然就有一個大家不怎麼熟悉的人,在一旁人的驚呼中,渾身顫抖、目光渙散起來。
然後就見這家夥躺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顫動,還非常嚇人的口吐白沫起來!
“克洛維斯!克洛維斯!這裡有人出事了!這裡有人發瘋了!這人是不是中邪了!”
克洛維斯抬起頭掃過去一眼,然後便裝模作樣的離開自己的位置。
站在一眾圍觀者麵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專治疑難雜症,尤其是癔症這類普通醫生根本無從下手的病,還保證“手到病除”。
他向圍觀的人們大談自己神奇的治療方法,話語間信心滿滿,讓人幾乎要信以為真。
就這時克洛維斯揮動雙手,嘴裡念念有詞,仿佛是在念什麼驅邪咒語一般,然後突然間高聲喊道:“病邪作亂,需得重擊方能清除!”
說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在病人的背上拍了幾掌,接著又用力掐住病人的肩膀,好像要“逼”出病邪。
那病人吃痛,大叫幾聲,周圍的人都看得心驚肉跳。
緊接著,克洛維斯又宣布,這病得要用上醫生的傳統手藝“放血”。
因此,就取出隨身攜帶的鋒利刀具,對準病人的手腕就劃了一刀。
在血湧出來的時候,克洛維斯還大聲宣講著醫學理論,忽悠的一旁觀看眾人一愣一愣的。
放血療法旨在通過放出患者的血液來治愈各種疾病。
這個療法源於體液學說,該學說認為人體內有四種體液:血液、黏液、黃膽汁和黑膽汁。
健康被認為是這四種體液的平衡,而疾病則被視為體液失衡的結果。
在中世紀,放血療法不僅用於治療疾病,甚至被人認為是一種常規保健手段。
以至於不少人定期放血,以期保持健康。
因此克洛維斯的這番舉動,還真就把場麵上的人給唬住了,即便是領主普利萬,都從台上走了下來,圍觀克洛維斯的舉動,還是大聲鼓掌。
而在另外一邊,蓋裡斯則眉頭緊皺起來,他並沒有在意克洛維斯的表演,而是與自己麵前的病患交流起來,反複確定一些事。
蓋裡斯懷疑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年快要死了。
現代的博特倫,也就是黎巴嫩巴特倫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