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雨將至,各方反應(1 / 2)

吾父耶和華 千翅萬瞳 8270 字 2個月前

耶路撒冷王國,從其建立之初開始,就是法蘭克人的國度。

這是王國建立的基石,沒有法蘭克人一波接著一波的十字軍,就不可能有這個國家的延續至今。

但問題在於什麼?

問題在於王國,真的能夠依賴於十字軍就能長久存在嗎?

答案是不可能的。

隻要這個國家裡三分之二以上的國民,依舊被視為潛在的敵人。

一旦西歐的十字軍力量衰落,穆斯林群體的共同意識強化。

那麼十字軍諸國勢必覆滅,再無重建的可能。

國土上的穆斯林,可以說自己迎來了“解放”。

初來乍到的十字軍,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說這裡不是自己的家鄉。

但伊莎貝拉、巴利安、麻風王這樣人,能去哪裡呢?

國家徹底覆滅之日,即他們無家可歸之時。

他們必須做出一個選擇,必須凝結出一個新的認同。

蓋裡斯的出現,使得新認同有了誕生的基石,使得他們的選擇不再一廂情願。

這樣的案例,在曆史上也並非首次。

911年“步行者”羅洛與當時的“糊塗王”查理三世達成和平協議。

後者將魯昂及其周邊土地贈予羅洛,換取對方的效忠並要求對方改信基督教。

僅一代人之後,諾曼人誕生了。

法語取代了斯堪的納維亞語言,基督教信仰取代了北歐眾神。

這些維京人的後裔,堂而皇之的融入進基督教世界,並在後世“私生子”威廉的領導下、征服英格蘭。

當然,諾曼人的出現,是難以複刻在中東地區的。

可由於蓋裡斯的出現,無論是伊斯蘭教還是基督教,他們都出現了一個新的選擇。

一個對舊信仰呈明顯包含關係的選擇。

創造一個有彆於天主教秩序的全新體係,在這個體係中,耶路撒冷便可以居於其中。

說的粗暴點,就是可以通過蓋裡斯,爭取到更多、更多的本地盟友。

這盟友不隻是國家,也是民族、更是那些東正教徒和穆斯林。

十幾萬人的法蘭克人,麵對伊斯蘭浪潮,便是一條隨時會傾覆的海船,在任何一個暴風雨夜,都可能船破人亡。

可如果有上百萬認同蓋裡斯的人,那麼麵對伊斯蘭浪潮時,將是一座礁石,任憑海水衝刷都能巍然不動。

而若是有幾百萬人相信聖言已經重臨大地,蓋裡斯是行在人間的聖者,那麼就將有一次全新的、自三教聖城耶路撒冷為策源地的浪潮,衝向歐陸大地四方。

這並非是要建立什麼龐大帝國,但可以確定的是,一旦中東這片土地的宗教格局發生變化,勢必有利於王國的延續。

因為國家的可選擇的未來變多了。

基於這樣的未來目標,那麼王國中的東正教徒、還有穆斯林群體,其實便是潛在的“同族”,是可以上桌一起吃飯的對象。

還有一點便在於,伊莎貝拉同舊貴族群體的對抗,並不是為了將權力收歸於自己,而是真的要把權力集中於君臨議會。

因為唯有這樣,才能既用蓋裡斯的招牌統一人心,又用實際的政治利益將大家捆在一條船上。

權力與責任是匹配的,權利與義務是相對的。

謀求無限的權力,便意味著無限的責任。

如果不讓人上桌吃飯的話,那麼上不了桌的人,終有一日會連桌都給一同掀了。

【王國富民,霸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亡國富倉府,所謂上滿下漏,患無所救。】

——《尉繚子》

提爾的行宮中,伊莎貝拉與巴利安,還有其他幾名騎士,正在進行著各種計算。

提爾領也好、貝魯特領也罷,並非是什麼麵積廣大的領地,通過初步的走訪,或者清點。

雖然不足以將兩片領地的人口情況徹底了解,但也足夠確定大致的村落數量,以及宗教情況分布。

從這些繁雜的數據中,冷著臉的伊莎貝拉坦言道:“全麵放開選舉,是不可行的,這點蓋裡斯也承認。”

“就目前情況來說,我們也不需要全麵放開選舉。我們隻是需要希臘人和撒拉遜人中,誕生一些頭麵人物,能夠和我們進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由於我們自身情況,被選舉權也需要做出更多的局限。”

一旁的巴利安等人,也都清楚伊莎貝拉口中的局限意味著什麼。

經過這長期的博弈與妥協,貴族群體也好、富商群體也罷,都接受了下議院議員是通過選舉誕生這條共識。

而什麼樣的人有資格進行選舉,則就是另外一個議題。

教團這邊給出的方案在於:一切年滿十六周歲的成年人,能使用“簡化拉丁語”自己獨立默寫出參選承諾書的,他們無論男女都有選舉權。

“簡化拉丁語”是曆史上曾經出現過的一種語言,相對於拉丁語更簡單。

而這個時代的法蘭克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簡化拉丁語”的簡化版本,因此傳統的法蘭克人也能接受。

教團正在整理的各色經書,按照計劃,在耶路撒冷王國內(國外的則不做限製,如塞浦路斯)都將以“簡化拉丁語”作為書麵語言。

換句話說就是,在耶路撒冷王國內,蓋裡斯神學的信眾,更有機會參與進政治權力博弈。

這就是赤裸裸的偏袒,是在為新的共同體、新的民族認同,打下政治利益上的基石。

就在這個伊莎貝拉他們眾人激烈討論方案的時候,一位侍從推開議事廳旁的小門走進來,將一份信遞送給伊莎貝拉。

當伊莎貝拉看清信上的火漆印後,她先是一愣,隨後原先冷冽嚴肅的小臉,不由得如花綻放。

可當她拆開這封信,並開始閱讀其中內容後。

伊莎貝拉的麵色再度冰冷了起來。

“巴利安,我們有麻煩了。”

“怎麼了?”

一時間巴利安有些不明所以。

“天啟將至。”

當然,事情的情況不一定會惡化到那個地步,但伊莎貝拉他們需要準備好去進行應對,需要派出人手去支援蓋裡斯。

聽著伊莎貝拉將信中的內容複述,在場的這些人,一齊畫起了十字。

但與過往不同,這一次場上的眾人,並不認為這便是天父要來懲罰世人。

因為蓋裡斯在那裡,蓋裡斯已經告訴過他們如何抵禦瘟疫了。

凡人因為無知而淪喪性命的世代,似乎即將就要結束。

經過一番簡短的討論,披著袍服的伊莎貝拉,開始逐一下達命令。

“普爾多克,你帶兩個連隊的人北上,以最快速度,強行軍抵達的黎波裡。”

“是!”

“卡菲,你將其他連隊的各個衛生員集結起來,開始對港口區居民進行牛痘種植。”

“是!”

普爾多克與卡菲兩人,各自行禮,表示他們服從伊莎貝拉的命令。

“提爾城港口,從現在開始,進入檢疫時期。”

“任何一條船船員,在無特許證書的情況下,都需要隔離七天後,進行過檢疫後才可以下船。”

伊莎貝拉條理清晰的下達著一條條命令,這在一旁的巴利安看來,可以說已經是愈發成熟了。

……

類似的一幕,同樣發生在幾天前的塞浦路斯。

隻不過,同提爾不同,塞浦路斯並無什麼內部分歧的問題,短時間內也不需要考慮太多的改革。

塞浦路斯本身有著完善的自治傳統,無論是東帝國、還是阿拉伯帝國,對塞浦路斯的統治,實質上都是以征收貢金為主。

並不會過多乾涉島民的生活。

在沒有了艾薩克之後,塞浦路斯島民們的生活,似乎回歸了平靜。

但蓋裡斯的痕跡,終究不可能抹除,有關塞浦路斯之變的消息,也開始順著過往的商船,向地中海的四方散播。

事實上,現如今的塞浦路斯島居民,已經因為當初那次三萬人規模的遊行,在一同見證了蓋裡斯所展露的奇跡後,進行了集體改信。

當然,島民們並不覺得自己背叛了信仰,而是覺得自己從一條正確的道路,走向了另外一條更加正確的道路。

可謂是勝了又要勝。

現如今,塞浦路斯島上,上至神聖主教會議大主教,下至農村裡放牛的農民。

“聖者”蓋裡斯的名號,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而在短時間內,塞浦路斯教會,也因為蓋裡斯所表露出的“奇跡”,得到了難以衡量的神聖加持。

“奇跡”在東正教中,顯示了天父的力量和意誌,意味著“神”在乾涉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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