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蓋裡斯沒法直接找人去聊,就比如說,什麼是現代國家這個概念。
他根本沒法去和這個時代的人說這個事。
如果歐洲中心敘事一點的話,那麼現代國家的雛形,通常被認為是在16世紀到18世紀之間的歐洲形成的。
首先是三十年戰爭,如此長期的、高烈度戰爭,促使參戰各國的政治體製,必須進行更新換代。
緊接著是威斯特伐利亞和約,該和約確立了國家主權的原則,國家成為國際關係的基本單位。
之後的民族主義也好、君主專製和中央集權化,也都是在加深這個過程。
而作為一個“現代”國家,又會具備一些關鍵特征。
比如:明確的領土邊界、主權、常設政府、法治、常規的軍事和警察力量、國民認同、國際承認……
在12世紀,不說有沒有符合這些特征的國家,但反正塞浦路斯是不符合的。
塞浦路斯當下這個情況。
高情商:小國寡民、無為而治。
低情商:要啥啥沒……
萬一某天隔壁出個大國,要向塞浦路斯勒索貢稅,那個大國就會發現,自己連找誰要錢都很模糊。
甚至名義上的元首,都不進行治國。
島上除去教會,還在普遍征收十一稅外,就實質上處於一個無政府統治階段。
塞解陣這邊,以尼古拉斯為首的這些人,就在力求結束這個狀態。
真正意義上建立起一個統一的,能夠恢複羅馬時代,塞浦路斯輝煌基建的國家與政府。
而這個目標,最大的競爭對手,其實正是塞浦路斯教會本身。
尼古拉斯不覺得教會,就代表是塞浦路斯的未來。
因而他才會對安德烈說出那句話:“運動尚未成功,我們仍需努力啊!”
……
回到教會這邊,確切說是回到自己的大主教座堂這邊。
安東尼就覺得怪麻煩的,雖然說這塞浦路斯皇帝,被推翻了。
如今教會成了塞浦路斯的當家人,但安東尼卻發現自己每日要處理的工作,其實和阿爾喬斯一樣,都開始翻倍了。
由於塞浦路斯缺乏一個成體係的政府機構。
幾乎任何雞毛蒜皮的事,隻要下麵的主教、神父、不想處理,都會遞交給安東尼。
其中事情大到兩個城市之間互設稅卡,小到某個農民走丟一隻雞……
而且,現在因為蓋裡斯要求塞浦路斯教會,做出願意向羅馬教廷進行【共融】的態度。
羅馬教廷那邊的使團,也來到了塞浦路斯,隔三差五的,就會來找安東尼進行辨經。
拿今天的情況來說,這剛從阿爾喬斯那邊離開,準備去帕福斯港口做好迎接“紅胡子”腓特烈一世的準備。
羅馬的使者紅衣主教阿諾爾德,就找到了安東尼,一見到對方那興衝衝的臉色,安東尼心情就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