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目光呆滯的看著劃開難民潮向城門走去的四人、四馬。
馬背上的壯漢和兵刃讓他們收回了眼神中的蠢蠢欲動。
“五日不見,怎的會多了這麼多難民!”
楊先握著長槍,滿臉的不敢相信。
五天前他才帶著鏢隊離開津江縣,那時候城外還有商販擺攤,路邊隻是些乞丐。
可現在聚在城外的難民至少有數千之眾。
莫看人數不到一萬,但津江縣城內常住居民也剛破萬戶,人口不過四萬餘。
若是讓這接近四分之一人口的難民入城,怕是津江縣也要被難民潮給淹了。
所以,津江縣城便隻能城門緊閉,放任難民圍在城外。
“東邊在打仗,這些人應該都逃兵災來的。”
“打仗?”
人族式微,妖孽橫行。
這個檔口居然還有人在打仗,簡直不可理喻。
聽到東邊和打仗兩個詞,楊先臉上的神色一變再變,握槍的手指捏得發白。
嶽文鷹:“誰說打仗就是人與人打?”
白嫻一愣,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打仗應該是軍隊在除妖。
“你也是為此而來的?”
嶽文鷹搖搖頭又點點頭。
“打仗是鎮撫司除魔校尉的工作,我是鎮妖塔的捉妖人,捉妖人千裡尋蹤覓妖邪,聽詔不聽宣,不過某確實是準備過去看看形勢。”
所謂聽詔不聽宣,便是捉妖人聽從鎮撫司指令,讓他們斬妖除魔在所不辭。
至於斬妖除魔的過程、手法和習慣卻不受鎮撫司約束。
有的捉妖人鏟除妖邪甚至會牽連不少無辜百姓。
但能夠當上捉妖人的無不是人類中最頂尖戰力,沒有他們妖魔鬼怪隻會更加肆無忌憚。
至於為何捉妖人不上戰場,那是因為戰場之上交戰雙方何止萬餘。
捉妖人再強丟上去也無異於海浪中的一葉扁舟,稍不注意便有覆舟之禍。
所以,即便戰場形勢再惡化,朝廷也鮮少抽調如繁星般散落各地的捉妖人上去填線,同時也極力容忍某些捉妖人惡劣的作習。
“白姑娘小心些,莫要因為可憐便隨意救濟他們,津江朝廷自會安排救濟點。”
“我省得。”
白嫻不是蠢人。
知道這麼多難民就算自己把【小金庫】裡的食物全拿出來也不過杯水車薪,不但起不到絲毫作用,反而會適得其反引得難民暴動。
如果單獨給那些帶著孩子的婦人,非但幫不上忙,還會給他們引去殺身之禍。
嶽文鷹看向白嫻的目光不自覺閃爍了一下。
此女倒是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優柔寡斷、亂發善心。
便這般,四人有驚無險靠近縣城。
城門緊閉,城樓上的士卒張弓搭箭警惕的看著靠近的騎士。
“我是順豐鏢局楊先,不知今日是哪位官爺當值,還勞請通融下,開門放我們進去,順風鏢局定有重謝。”
順豐鏢局在津江縣內也還算是有名有姓的大勢力。
換做往常報出名號這城門也就開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城中縣尉下令,沒他的命令誰也不準開門。
楊先的喊聲自然牛沉大海。
樓上的士卒仿佛沒有聽到般一動不動。
身後傳出一聲噗笑,就見嶽文鷹驅馬上前兩步,將一塊令牌丟上城樓。
“給你們守城校尉。”
撿起令牌的士卒略微猶豫,捧著令牌下了城樓。
沒一會兒城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迎進了門口的幾人。
“卑職見過大人,不知都尉到訪還請恕罪。”
鎮撫司在朝廷中擁有獨立稱謂,但其中校尉和捉妖人皆在軍中掛職,且大多都是上三品的大官,對地方武裝擁有指揮和調動權。